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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3 21: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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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1147)3 C2 s$ n7 C4 K5 ]: y
1 K) ~8 H7 `( @( i7 m 神宗激动了,司马光愤怒了。王安石这句话,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智商他的学识。有他在场,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 D$ n6 W; |$ b5 m" p O# ?. x 司马光说:“天地间的财物有定数,只有那么多,不在官就在民。你所说的不加赋而国用充足,不过是暗地里做手脚抢夺民财,那比加赋更恶劣,加赋至少还有根据和具体数字!何况这招数很早以前就有人用过了,汉朝的桑弘羊就用它迷惑过汉武帝,后果低劣不堪,当谁不知道吗?”0 Z* i9 i8 {+ f2 i
对话到这里达到高潮,可也结束了。史书里,注意,是南宋绍兴四年范冲版的《神宗实录》里,没有王安石对司马光这番话的回答。5 e9 f7 z% p+ l1 z, _8 l- [
以王安石当时的状态,和事情的重要性,他会选择闭嘴认输吗?绝对不会!但就是没有了……接下来的是神宗的结论。他说,我的意见和司马光接近,但是关于两府是否减掉赏赐,以王安石的见解为准。
1 }( B% ~% l0 C6 g, @2 K4 } 自相矛盾,还是和稀泥?神宗的心理历代学者都有自己的看法,我不一一赘述,留下篇幅说说自己的浅见。首先,司马光的“万物有数,不在官即在民。”这乍一看非常有理,甚至在宋朝时是真理。王安石的“不加赋而国用足”简直就是变戏法,十足十的是用异端邪说引诱年青的神宗去犯罪。4 N- f) o( \. S" i4 R0 p; y
讨论王安石,总是要和现代的经济调控联系起来,抛开“道德”,就以经济论事,司马光的理论可以归纳为两个字,“零和”。即收入和支出相等,不在官即在民。
+ r# M) F! ]" f 王安石的叫“增值”。以政府做商号,用各种手段,包括政府调控、降低利率等办法来刺激市场,加快周转速度,就会在同样的利率下,产生更高的税值。说得复杂,其实就一句话,像小商贩,只要货走得快,价钱不变,也照赚大钱。0 T! f5 }9 f6 w1 f
由此可以分析出,王安石更加高明,他超出了时代的限制。那么问题出现,他都超出时代了,至少就不被时代所理解。那么为什么神宗还会听他的呢?% Q/ q9 [1 Y/ K: }- {: `
这一方面是被他的“戏法”所引诱,不加赋而国用足耶!多诱人。另一方面就是下面对话的内幕含义了。0 R6 b* C/ R! _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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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W% Y' {6 t, Y. n 神宗问唐介,王安石当宰相怎样?他是“文学不可任?吏事不可任?经术不可任?”到底哪点不达标?
Y# d3 G7 p, l \% A+ P 唐介回答,王安石很好学,但拘泥于古法,议论很迂阔,要是让他当宰相,一定会变更现有的法律,让天下不得安宁。
/ x: \3 k0 U$ O) i( e% N8 A8 w" B 转过身来神宗问王安石,别人都说你只懂经术,不晓世务,你怎么看?
/ d+ H; B5 I3 ~2 y4 K& Z1 E0 X 王安石说,经术,正是用来治理社会的妙药良方。后世的一些所谓学者,他们迂阔蠢笨,根本没学会,才会说经术无用。( z5 J& g+ ~/ z' b' ?( N+ S% p9 P7 R. `
到这里为止,是比较常见的文人对掐,互骂你傻的一般表现。下面的才是重点。# H& H- q: E6 S; R, W' B
神宗再问,那么,让你来治理国家,你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2 W R5 T, d# R! t6 n% E+ ~. s u5 O 王安石斩钉截铁一句话:“变风俗,立法度,当前最大的急务!”5 y2 X. R/ l' }1 l+ ^
谈话结束,从此之后神宗对王安石言听计从,是中国古代历史里最为合契的一对君臣。请问,这是咋搞的?变风俗,立法度,这六个字有什么魔力?3 L! `8 w# D9 X* M5 w/ T( W$ B
魔力超级大,这是中国古代刘邦建立汉朝以前最了不起的一种学术的暗示。这种学术让春秋战国时一个个国家只要想富强,想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屹立不倒,发展壮大,就必须要遵从它,甚至于秦始皇消灭六国,统一天下,都以它为根本。
0 a6 l# S( j( X0 j 那就是光耀后世,却只能隐藏在儒家学说阴影里的法家。
: S2 `% X* R; |7 H 翻历史书吧,不管谁有什么样的见解,都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天下是法家子弟打下的,却被儒家学说摘了桃子。没办法,法家讲究实效,所以能创世。儒家教人守礼,让既得利益者喜欢。; G, b1 t7 F5 B5 w0 e
法家巨大的治世力量,一边让统者们深深地忌惮,一边又让他们无法舍弃,于是造成了一个现象。很多有为的君主,都是“外儒内法”的。神宗皇帝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 d9 z+ f! a" P1 _6 d
他在治平二年,还是颖王时,手抄了一整本的法家典籍《韩非子》,抄完后拿给自己的幕僚看,检查有没有错处。不巧,被当时的侍读孙永看见了,这位儒家子弟立即翻脸,哪怕对方是皇子,也撇着嘴冷笑一声。“韩非险薄,无足观。”' k5 {. ~$ N, [, c0 _4 P
儒家学说多博大精深,仁义道德啊,可惜除了一条条的人生语录之外,没半点治国创业的具体办法!
; }/ D& G/ _! B5 m- S0 O( a 神宗当时不想把事搞大,笑了笑,我就是给书架多添本书,并不是喜欢它。" E7 [: M& U% J, X" I
这时他在王安石的身上找到了共鸣。王安石是个很妙的人,根据以往各种史书里的描写,人们总把他当成一个为了自己的信念,不惜一切必须达到,坚定执着到油盐不进的程度,同时纯洁到天真。不对,王安石很会耍花招。他开口闭口都是古代圣贤怎样,尧舜禹怎样,其实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内里所做的都是法家行为。
$ ~ B) w' V9 E( I “变风俗”,儒家学说最大的目的就是让风俗纯朴,人民不管自服;“立法度”,儒家从来都是以笼统的仁义道德来“治国”,从来都鄙视“术”。想想王安石后来一条条的具体法令,那是什么呢?, h. E _4 z$ @
这次谈话让君臣两人心有灵犀,也注定了后来和朝廷里所有朝臣的矛盾,包括那些初期支持他们,后期变成死敌的人。9 D2 a" |+ @- r* H
儒家和法家,是不可调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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