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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20: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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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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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6 c6 ~9 @# [ ]' e 更始元年(西元二十三年)十二月,也就是王郎在邯郸起事发难之时,刘秀一行正在北上赶往真定的途中。
4 P% N( Z/ @0 P: x# a 王郎占据邯郸称帝的消息,当然也被刘秀迅速获悉,他不禁大吃一惊。然而,此时的他已经别无选择。如果南返邯郸,无异于自投罗网。因此,惟有抓紧时间继续北上,寻找一个牢固的根据地,先站稳脚跟。等到势力稍振,再掉头南下不迟。8 ~# J+ w: G' l: x% B3 m% z
更始二年(西元二十四年)正月,刘秀置南边的变乱于不顾,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北上开展宣慰招抚工作。这一天,他们从真定来到了卢奴(今河北省定县)。在这里,刘秀收服了一位猛将―――耿弇(音yǎn)。俗话说:“君为元首,臣为股肱。”刘秀能够遇到耿弇,是不幸中的万幸。此后的事实表明,正是由于刘秀得到了耿弇的鼎力襄助,他才得以“咸鱼翻身”,重新夺回了河北大局的主动权。
- W6 R) ]- G( ?8 [1 ?( J' U 耿弇字伯昭,是长安右扶风茂陵人。耿弇的先祖本来是河北巨鹿的名门望族,在西汉开国之后的近一百年时间里,家族重要成员很多都做过二千石以上级别的地方官。汉武帝时,由于朝廷决策为皇帝修建寝陵,要从全国为陵园所在地征集二千石以上的豪门巨族作为常住人口。由于耿弇的先祖累世都是品秩为二千石的高官,因此,耿氏家族举家从巨鹿搬迁到关中茂陵,从此成了汉武帝刘彻的守陵民。$ K8 ~1 g( l( T* C+ ~ ^! q
耿弇的父亲耿况,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干才。耿况字侠游,少年之时就很好学,酷爱读书。早年,他曾被其父送到长安城里的太学读书。耿况勤奋好学,很小的时候就博通儒家经典。由于学习成绩优异,年纪轻轻就闻名长安三辅。耿况和王莽是长安太学里的同学,共同师事安丘人望之(字仲都)。望之是当时的著名学者,精通老子的《道德经》,世人尊称其为安丘先生。耿况当时和王莽一起,拜望之为师,共同学习《道德经》。由于耿况的才能卓越,后来他被西汉朝廷征用为郎官。由于耿况在朝廷里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背景,长期以来一直就是做这么一个小小的郎官。# J0 ~0 K4 l7 Q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只要是金子,总有闪光的时候。王莽篡位后,耿况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王莽对于这位当年在太学里的老同学耿况的品性才能,当然是再了解不过了。他登基之后,马上就对耿况拔擢重用。由于他刚刚登基,需要对各地进行抚慰,努力使得各地保持稳定," T' B7 L3 V2 X
由于耿况的祖籍是巨鹿,耿氏家族的族人留居在原籍的很多,也很有声望,于是王莽决定任命耿况为朔调郡连率。朔调郡就是西汉时期的上谷郡,连率就是太守。王莽篡汉之后,特别喜欢更改官名、地名。他将西汉时候的上谷郡改名为朔调郡,将太守改为连率。于是,耿况带领耿氏家族的成员,举家搬回了河北,定居在上谷郡。
( ?! C; j H+ t$ z) ^7 [) o 耿况共有六个儿子,耿弇是耿况的长子,人们都叫他“大耿”。耿弇少年时,与父亲耿况年轻时一样,非常喜欢读书学习。耿弇自幼跟着父亲在上谷郡居住,很小的时候,就读通了《诗经》、《礼记》,他为人明达、干练,智勇双全。当时,每年的岁末,朔调郡都要进行军事演习。父亲耿况作为郡中的最高长官,当然要出席主持。耿弇作为连率的儿子,也有机会到现场观摩。
" ^/ |' R% w9 V- G, K) V$ R; k5 s 此时,他看到郡兵操练时,旌旗招展,骑兵在演练场上纵横驱驰,威风凛凛。这些壮美的场景,给耿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耿弇从小就对军事很着迷,非常喜欢研究兵法。
& K+ Y+ c/ e8 Y2 g# w, F' Q( O$ j 王莽败灭后,天下大乱,四海沸腾。当时的更始将领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攻略各地,纷纷为自己占据、扩充地盘。这年的二月,更始帝刘玄从洛阳迁都长安。留守关东(函谷关以东)的更始将军们,大多数是绿林出身,虽然如今已经是朝廷官员、将军了,却依旧积习难改,目无法纪,他们每攻克一座城池,就自行任命官员,甚至改变地名、官名,事后也不向长安朝廷报告。因此,更始政权控制区域内,诸将各自为政,号令不一,政局相当混乱。
( ^8 p# E% P' z, t' U6 V 此时的耿况,心情是非常的矛盾、焦虑。耿况早在更始元年九月就接受了更始朝廷的招安,正式反正归汉。由于各地改名成凤,都自行把各地的地名改回汉朝时期的原名,又将“连率”一职务改回“太守”的旧称。无论是按照汉朝的法律,还是按照新莽时期的法令,如果没有得到朝廷的诏书就擅自更改地名、官名,属于严重违法行为,实施者将会收到严惩。耿况为人行政,一向谨慎小心。周边的各郡都改名了,自己改不改?他拿不定主意。# S% D1 Z. Y0 {
当时,耿况思来想去,犹豫不决。他认为,没有得到朝廷的诏书之时,还是沿用王莽时期的名称为好。因此,上谷郡还是叫朔调郡,太守还是叫“连率”。因为耿况知道,在没有朝廷明诏的情况下,乱改名称是大罪。可是,大家都乱改地名、官名,惟独耿况一个人没改,显得很不合群。因此,耿况有些惴惴不安。
2 |/ l2 b/ b0 n! J* `8 o4 O 更始二年(西元二十四年)二月,耿况在上谷郡听说了刘玄迁都长安的消息。他决定派长子耿弇到长安去道贺,奉献给刘玄礼物。他此举的目的在于向皇帝请示有关是否更名事宜,顺便窥探一下朝廷的虚实,以求自保。
" D; |; j/ @' w1 ] 这一年,耿弇只有二十一岁。此时的耿弇,英武潇洒,年轻气盛。他雄心勃勃,一直想做大事,也想建功立业。耿弇带着数十名随从,押送着礼物,浩浩荡荡地沿着官道南下,准备赶往京师长安。/ _" l8 s0 A* R+ ]
这一日,他们走到宋子城这个地方,却无法继续前进。原来,前面的官道已经被王郎的军队封锁,禁止通行。
. d, T- e$ u& H) C0 t- h- I6 [ 前面的路走不通,怎么办?是掉头回去,还是想办法绕道去长安?耿弇也一时无法决定。不料,他手下的人却搞出了乱子。. J0 d* b' \0 C- Y
他手下的两个侍从孙仓、韂包,本是上谷郡的两个官员。他们看到王郎势大,其中的一个说:“刘子舆是成帝的正统,舍弃邯郸不去,大老远地跑到长安去见刘玄做什么?” 二人一拍即合,就打算密谋背叛耿弇去投奔王郎。两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嘀咕,却被耿弇在背后听到。
5 Y X- j; e- p' b3 l/ y6 J 耿弇大怒,按着腰间佩剑怒斥二人:“刘子舆是假号逆贼,迟早会被人擒住就地正法。我等到长安去拜见皇上,这才是正道!只要到了长安,向皇上禀报了渔阳、上谷两地的兵马情况之后,朝廷大军从太原、代郡出击,消灭这伙逆贼只需几十天的工夫!铲除这帮贼人,就像摧枯拉朽一样容易!你们不识来去,难道想跟着被灭族吗?” 孙仓、韂包去意已决,根本不停耿弇的话。他们对少主子的话置之不理,连夜带着心腹手下,席卷了财宝逃往邯郸投奔王郎去了。) j' `, s- }) w: f4 `/ ^! L
耿弇看着手下的人跑了个精光,奉献给刘玄的礼物也丢的一干二净,顿时傻了眼。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人在路边说:更始朝廷的大司马刘秀已经到了卢奴城(今河北省安喜县),还在继续宣慰。
' y) W2 K/ K- v% s5 N 耿弇大喜,立即掉头北上去找刘秀。在这里,耿弇第一次见到了刘秀。刘秀见了这位英气逼人的年轻俊才,非常高兴,也很赏识他。刘秀问他:“大耿!你可愿在本官帐下做事?”耿弇也对刘秀的雍容气度所折服,欣然应允:“学生愿听大司马差遣!”从此,年轻的耿弇正式投入了刘秀的帐下,成了他身边的属员。! T/ C# o$ S! u5 Y9 c
耿弇这个人,年轻气盛,斗志非凡。此刻,他看到王郎把刘秀赶得一路北逃,几乎没有立锥之地,他非常气愤,对此忿忿不平。
( @/ V, y8 o+ S4 I( l 在他看来,只要回去跟父亲耿况一说,凭借着父亲多年以来在北边的声望,联合北州其他各郡,拉起三、五万人是很轻松的事。耿弇认为,只要上谷郡的并州三万铁骑南下,横扫王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此时的他还没有单独请见刘秀的资格,一时说不上话。眼看着王郎的势力越来越大而刘秀却无所作为,耿弇焦急万分。, @( Z5 [) E3 u; P
这天,他想了一个办法:通过刘秀的老同学―――护军朱祐向刘秀传话:请求赶回上谷郡发兵,一举扫平邯郸!耿弇甚至立下了军令状:要是拿不下邯郸,甘愿领罪!刘秀听了朱祐的话,沉思片刻,笑着对他说道:“耿弇这小子,志气不小啊!”当天,刘秀亲自召见耿弇,对他宽慰鼓励:“小伙子!别太心急了!打败王郎,没那么简单啊!我们还是要慢慢来。”
, J* \' f0 x2 R' E) E" J7 P2 V1 Q 对于刘秀的话,耿弇半天都没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实在搞不明白,主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0 y2 l3 s9 x( I* W
从后来的事件发展来看,刘秀的抉择是正确的。按照当时的形势,莫说是一个小小的上谷郡,就是并州全部军队南下,也根本不是王郎的对手。因为,单单是邯郸一地的王郎军队,就达到了二十万以上。这还不算河北中部的真定王刘扬的人马。就凭一个上谷郡,就想打败王郎,岂非痴人说梦?
t m. d; ^# J: j5 I& \ 当然,刘秀对于耿弇的英雄气慨还是非常赞赏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刘秀有着一双识人的慧眼。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个“大耿”,他的能力很强,是个独当一面的人才。只是太年轻、性格不够沉稳,还需要好好历练。在刘秀看来,只要假以时日,耿弇的前途无量,将来会成为中兴大汉的“千里驹”!
. ~, e& w& U0 }7 L8 B$ Z 刘秀没有看错人,这个耿弇后来还真是立了功,而且是盖世奇功。当然,这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 ]3 g" I% w h: Z1 E
在召见了耿弇之后的几天,随着风声越来越紧,卢奴城也呆不得了。刘秀带着邓禹、冯异、王霸、铫期、祭遵、耿弇等人离开了卢奴直奔昌平,继续宣慰北边诸郡。
# n! d! H% Z/ s0 [# C. x+ ?2 t 此刻的刘秀,可以说是“猴子搬苞米,搬一个丢一个”。每宣慰一地,他前脚刚出城,后脚则被王郎的人就占据。搞了几个月,几乎是一无所有,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 \ h7 G, ^7 W2 c, Y2 n! g: n, y9 J 刘秀一行在昌平,继续这么呆着。形势越来越严峻,王郎已经几乎占据了整个河北的中、南部,势力马上就要逼近北边诸郡了。- i) y. _9 |: c7 a3 z; \
此时,耿弇在昌平,心中异常焦急。他出门一个多月了,事情没办成,父亲耿况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他怕父亲不知道自己的下落而焦急。于是,他写了一封信,然后派人骑快马到上谷郡去送信。" O- y" ~( M6 q) D `: u4 b
耿弇在信中,首先把为什么没去成长安的原因解释了一下。信中先把自己对刘秀的印象谈了一番,他在信的最后说:“儿子已经把自己的想法都跟刘将军说了,可是他一直没什么反应。儿子以为,刘将军一定觉得儿子年龄小,说话办事不牢靠,因此他不相信儿子说的话。父亲大人最好亲自来见一下刘将军,当面向他禀报一下上谷的政务、军情,共图大计。”
; s. a! F6 S( _4 ], O 耿况接到儿子的书信后,非常赞同。他马上从上谷出发,飞奔赶到昌平拜见刘秀。耿况把自己的想法当面跟刘秀说了,刘秀也没说什么。耿况是个聪明人,知道刘秀对自己还是不太信任。于是,就把儿子耿弇托付给刘秀,让他继续跟着刘秀做事。, J0 j% O1 s. M5 g1 `
不久,刘秀离开昌平来到蓟县(今北京市),在这里继续宣慰。蓟县是前广阳王的儿子刘接的地盘,起初倒也相安无事。就这样,刘秀一行就在蓟县设立衙门,就此安顿下来。
6 w6 c* i, Y& m Z' r s 再说南边的王郎。他对于刘秀也是非常忌惮,丞相刘林也深知刘秀的能力。他们觉得,要是不宰了刘秀,终究是心腹大患,因此对刘秀是必欲除之而后快。王郎在下了明诏檄文的同时,还下令在河北诸地通缉刘秀。通缉令中说:“凡是捉住或者杀死刘秀者,封十万户侯!”
( K8 _& }, o9 |- P! E0 u/ \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总会有人为了赏金爵位而拼命。刘接也看到了檄文、接到了通缉令。面对巨额悬赏,他不由得动了心。经过反复权衡,他决定在蓟县起兵响应王郎。可是,由于邯郸方面的使者不知什么原因,一直迟迟没有赶到。因此,刘接担心打草惊蛇,迟迟没有动手。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刘接打算归附王郎的消息很快就在蓟城之中传开了。又有传言甚至说:邯郸方面的使者马上就到,二千石以下官员都必须出城迎接使者。7 z7 \' I1 G5 \/ w E
一时之间,城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此时,刘秀也听说了邯郸使者带兵即将到达蓟县的消息,他心中也是非常害怕。他觉得,此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心中非常紧张。如果消息属实,又该怎么办呢?往哪里逃?6 P5 }7 s/ y4 Z: }3 N3 X5 v% o
在他们面前,摆着四条逃亡的道路。$ t, T7 _' b& k
第一条路,就是继续向北逃。北面出了边塞,茫茫草原,无边大漠,那是匈奴人的地界。到那里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 A/ k6 z1 s/ }1 h 第二条路,向东北方向逃。那是乌桓、鲜卑人天下。乌桓、鲜卑,是比匈奴人更凶猛、剽悍的蛮夷部落。如果到了那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E" }# z# A4 [) Z+ d% n, C
第三条路,向正南或者西南方向逃。可是,南边的各郡国,几乎已经全部投降了王莽,他们的势力犹如汪洋大海,浩无边际。要想杀出一条血路,逃回洛阳,其难无异于上青天。( A- ~: ?) j* }# M( y* `
第四条路,是往西北方向的上谷郡逃。根据耿弇的多次建议,他信誓旦旦地说到那里决无问题。可是,刘秀认为,自己与耿况非亲非故,仅仅凭着耿弇这个毛头小子的一句话,靠得住谱吗?更何况,从蓟县到上谷,距离虽然不远,但是要翻越崇山峻岭,路途极为艰险,而且必须要经过居庸关天险。居庸关方向的道路情况不明,一旦受阻则无法回头。到了那时,就是向南逃也是不能的了。
- t% w4 H; a" O6 `6 U6 @# V. j 刘秀与邓禹、冯异等人商议了很久,也拿不定主意。大家的心中都是非常惊恐。面对危局,刘秀立即召集随从官属议事。刘秀的主导思想还是想带领大家南归,邓禹、冯异等人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南归的风险实在太大,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4 Y4 \ H9 G' [3 |; n6 J
耿弇说:“现在,邯郸方面的兵从南边而来,我们绝对不可南行!渔阳太守彭宠,是明公的同乡。上谷太守,是属下之父。只要这两郡的兵马,控弦弯弓之将士至少有数万人之多。如果明公跟随属下去上谷或者渔阳,扫平邯郸方面,易如反掌!”
* q6 \2 ^# j" a 由于耿弇是新人,邓禹等人都说:“就是死也要死在南边,为什么要跑到北边受别人掌控呢?”刘秀指着耿弇说:“这是我的北道主人啊。” 对他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9 ?2 z; o, E% i% j$ x 话虽如此,此时包括刘秀在内的所有人手下的心腹人士对耿弇不信任,觉得他靠不住。他们担心的是,一旦到了上谷或者渔阳,一切都是人家说了算了,再也没有把握自己命运的机会,甚至可能成为耿况、彭宠二人投靠王郎的见面礼。! ?4 D! v; {) Y& L0 K- Q
此时,刘秀等人还对刘接抱有幻想。如果刘接不反,就继续在蓟县呆下去。他们认为,只要刘接一归顺王郎,大家都要被捉住送往邯郸。一旦进了囚车,则必死无疑。他们都在心中祈祷:刘接,你可千万不能投靠王郎!否则的话,一切都完了!期望刘接不投靠王郎,已经成为刘秀等人唯一的希望。. h" r) X+ r5 J
退一万步说,他们觉得,即便刘接反了,还有杀出一条血路、南逃长安的机会。他们甚至认为,就是死,也要死在南边。正所谓:宁做南边鬼,不做北方人。刘秀他们最终商量了半天,也没最后决定下来向什么地方逃。刘秀只好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 p" f9 p3 D" N% {' z 不过,刘秀还是觉得心乱如麻,无法安枕。他此时已经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天,心烦意乱的刘秀也是急病乱求医,竟然决定派人到大街上去招募士兵自卫。他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功曹令史王霸,令他到大街闹市之中去募兵,号召民众讨伐王郎。' R/ W/ x U# o2 \
当时,王郎自称是汉成帝刘骜唯一活在人世的庶子,势力极大,几乎整个河北都归顺了他,蓟县的人投奔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相信刘秀的话呢?果然,王霸到闹市中张榜招兵,受到了蓟县市民们的无情嘲笑。人们挥舞着双手,在王霸面前做着鬼脸,尽情嘲弄。折腾了半天,王霸不仅没有找到一个士兵,反倒被羞辱了一番,满面羞愧而回。刘秀听了,长叹一声,再也没说什么。6 M: K X7 ]4 ~
这一夜,对于刘秀以及邓禹、冯异等人来说,都是感到无比煎熬。等待着他们的命运,究竟会如何呢?: S) P o# n" X7 Q6 K
第二天清晨,刘秀与邓禹、冯异等几个亲信正在住所里面一起吃早饭。突然之间,听到外面一阵巨大的鼓噪声,好像打雷一般。刘秀急忙命人出去打听。不一会,随从跌跌撞撞地飞奔进来,大声禀报:“启禀大将军,大事不好!邯郸的使者到了!听说已经入城了!”. Z E& O/ c7 w( x1 {5 I. [
刘秀听罢此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邓禹、冯异等人也是面无人色、失魂落魄。此刻,刘秀大喝一声:“来人!急速备马,快走!”他们几个人扔下饭碗,顾不得收拾东西,套上马车马上就走。刘秀命铫期骑马走在最前面开路,自己带上邓禹、冯异、王霸、祭遵等人冲出府门,夺路而行,直奔蓟县南门而去。! r" z2 m* X3 k* R ^/ @, F+ Q
当时,情势极其危急,刻不容缓。刘秀一行仓惶出逃,衣冠不整,样子非常狼狈。大街上的市民们看到后,觉得非常好笑,纷纷上来围观。顷刻之间,看热闹的人涌上大街,把道路堵的严严实实,几乎无法通过。此时,铫期骑着战马走在最前面,见此情形,他怒目圆睁,厉声大喝:“让开!”可是,街上的人不但不让路,反倒起哄大笑。铫期大怒,从马鞍梁上摘下方天画戟,再次大喝:“滚开!”说罢,他挥舞铁戟,虎虎生风,市民们吓得纷纷躲避,这才让开了一条路。3 Z* P! N$ R* F
此时的南门口已经戒严,大门紧闭并且上了锁,而且还有全副武装的守城士兵在把守,为首的守城门官正在指挥士兵们巡逻。
/ @4 _) ^4 p$ j7 b: P 铫期第一个纵马赶到,他用大铁戟指着守城门官,喝道:“速速开门!我等要出城!” 守城门官道:“广阳王有令,蓟县戒严!没有大王的手令,一律不许出城!” 铫期怒喝:“你倒是开也不开?!” 守城门官不顾,对着手下士兵喊道:“给我拿下!”顿时,数十名士兵向铫期猛扑过来,铫期大怒,舞动画戟,当场砍翻了几个。其余的人一看,吓得惊惶失措,纷纷逃散。守城门官见铫期不好惹,也吓得溜之大吉。铫期挥舞铁戟,砍断城门上的铁锁,放下了吊桥。城门终于打开了,刘秀等一行人等从门洞飞驰而出总算是逃离了蓟县。 Q* A1 v" t- [# t7 J' K) H
刘秀一行沿着官道向西南方向狂奔了数十里,这才惊魂稍定,放松安心。由于逃的太急,没有来得及带上衣服、干粮。刘秀几个月来辛辛苦苦搜集到的卷宗资料、辎重物资全部遗失,损失很大。其他的都好说,最致命的是,没有来得及带上足够的干粮,为逃亡行动增添了极大的困难。这时,刘秀才发现,耿弇不见了。* e& e ~' H; S. k
这一回,耿弇真是够倒霉的,他掉队了。从此与大队失去了联系。这个毛毛躁躁的愣头青,此时跑到哪里去了呢?
/ W' e! h) i, A, ], Q. V# x 原来,当天耿弇一早就外出办事,没在府里。当他办完事情,刚刚一上大街,就看到城中大乱。原来是一些流氓、无赖正在城中趁乱大肆抢劫财物。耿弇马上就意识到情况不妙:肯定是出大事了!他纵马飞驰回府一看,屋内屋外已经被翻腾的一片狼藉,所有的值钱的财物已经荡然无存。
& X, C- Z- E( v/ Y% z3 M' Q 耿弇此时非常焦急,心想刘秀他们肯定是往南边走了,就想把他们追回来,送他们去昌平县耿况那里。于是,他纵身上马,直奔南门口方向飞驰而去。可是,到了城门口之后,守城的亭长却死活不放耿弇出城。亭长:“上头有令,已经戒严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出城!”耿弇苦苦哀求:“大人,您行行好,就放我出去吧!求求您了!”亭长终于松口说:“要出城可以,把马给我留下。” 耿弇无奈,只好把马送给了亭长,这才步行出了城。
" `7 Y8 j' @2 M. ~0 I4 } 经过这么一折腾,等耿弇出城以后,哪里还有刘秀他们的影子?耿弇找不见刘秀,非常沮丧,只好逃到昌平去找自己的父亲耿况。
" g2 l- a* E& K8 n) j& U* g 在蓟县,还算是刘秀他们运气好,虽然丢失了全部物资,总算拣了条命出来,除了耿弇以外,手下的能人猛士一个不少。刘秀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如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逃!向南逃!
. ]1 x9 ^! \% v, _, X2 G7 L7 e' _4 M 从此,刘秀一行数十人,踏上了无比艰难的南逃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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