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戏剧·话剧·京剧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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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昊

    “在底蕴更丰厚，视野更宽”的话剧导演要改造促新京剧艺术的潮流里。弄潮儿必须首先搞清楚自己的底蕴在何处视野向何方。难道话剧京剧的区别仅仅是“话剧靠做和说，戏曲加上唱打舞”吗？难怪李先生要以短信的方式发表自己叙述并不严谨的反抗了。这种非要把戏曲与话剧规一，而自己处于领先地位去促进落后的观念必须予以纠正。话剧是西方戏剧表演的泊来品，京剧是中国戏曲艺术的代表。并不是说它们统称“戏剧”就必须归一遵循统一“剧”的表演原则。
    在英汉辞海里是这样描写西方戏剧(drama)的：“以散文或诗写成的，为了表演的，而且目的是通过表演者的行为与通常是对白来表现生活或人物或叙述一个故事的作品。”
- H& W: p/ c6 t0 n5 |& w9 Z/ k/ T    这样的描述是十分清楚的。西方戏剧首先是一部文学作品提供给表演者来表现的。戏剧表演是表现文学作品的。所以文学家戏剧家是戏剧表演的主宰。我不懂戏剧史，我的感觉是莎士比亚以诗人的诗句写成剧本升华了戏剧成为大不列颠民族第一文豪。他应当是戏剧家的代表戏剧文学的巅峰人物。是莎翁等戏剧文学家主宰戏剧的发展。西方戏剧泊到中国后表演因以对白为主被称为话剧，话剧是戏剧表演的代名词。相应地出现了曹禺这样的戏剧文学家，应当说还是文学家主宰着中国话剧的发展。没有老舍则没有人艺。作为戏曲一支的京剧艺术其形成发展与文学家干系甚微。使三合土升华为国剧地位的是跑过四方的一代名伶谭鑫培先生。在京剧成长时遭到五四文化革命几乎所有“革命文人”的反对，胡适预言它是男人的失去功能乳房。然而正是梅余杨等汉子的努力抚育京剧艺术的成长壮大而胡先生本人只是看客。这铁一样的事实证明主宰京剧艺术命运的不是文人而是从业的艺术家。直到解放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意识形态发生了根本变化，以最有影响力的北京京剧团为例，其艺术命运还是掌握在马谭张裘的手里，直到文化革命采取了暴力革命手段只能另论了。所以戏剧表演（话剧）与京剧艺术的主宰者是不一样的。
    三合土的京剧形成过程中来自地方经过宫廷锤炼真正做到了雅俗共赏。传统骨子老戏里都是表现大众所熟悉的故事传说没有出现过编剧作者。中国节日庙会民间戏台上肯定大部分演过空城计等老戏不会有任何一个演过大雷雨。从这个意义上说京剧艺术更能育化娱化大众，是更能代表大多数人的品类。话剧要表现戏剧作品，谁来解释作品呢？我推测演员各行其事不成，这个大权交给一个导演则形成了导演中心制。我没有查证过，大概京剧设导演应是戏改和体制改革后才出现的。但直到搞现代戏乃至样板戏时京剧导演也是次要的。为什麽与话剧会有这样大的差异？这是因为话剧表演与京剧表演虽然不是矛盾碰撞却是相差太远。“话剧是靠做和说，戏曲加上唱打舞”大导演的见识过浮浅了。话剧中有做但它又反对做作有说仅是白话加了舞台腔。而唱念做打舞是不折不扣的五种艺术。京剧的主素是唱，它是必须与文武场融为一体声乐。要唱好一段其难度之大是话剧导演不能理解的，也不是声乐教师，作曲家所能参透的。是艺术家灵犀相通的融合。其它任何人都无法导之。念在京剧里要求念如歌这里的讲究也是艺术家自己的风格发挥，是艺术家自己掌握的他人无法导之。陈导演将话剧里的做与京剧里的做视为相同则更是坚决不能认同的。我不知道话剧的做是什麽，我个人认为做功是最富有演员艺术器质的表演。同一个亮相，一个眼神不同的演员带给观众的信息和感觉是不一样的。同一出宋士杰却被马连良周信芳两位做工大师做出两个不同性格的宋士杰来，这是他们采用各自的艺术气质和风格表现了一个仗义灭官的故事却表现了两个不同性格的人物。剧本未涉及人物性格，京剧却做出了人物性格，这也是京剧艺术对故事或剧本的补充吧！这在京剧里不是导演能导出来的，在话剧里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京剧的做是更深层次的艺术表演手段，它很多是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事，也是无法模仿的，导演又怎能导做呢。打在京剧里也不是象话剧导演所理解的，增加人数，扩大场面，制道具于舞台……它也是追求艺术性的神与美。舞在京剧里原是放在做功里面，它不用说就是艺术手段。京剧是五种艺术的综合艺术，而话剧表演是不是艺术我以为是需要讨论的问题。它们的表演确实不是矛盾碰撞，而实在是两股道上的车相离太远。以“话剧是靠做和说，戏曲加上唱打舞”的观念导京剧导致杜鹏主任不得不呼吁“不能再导了……”而我所理解的短信李先生要说的一面就是要将五功五法作艺术看待，所以是不可攀的境界，它不是一般的手段而是艺术形式，所以必须追求其美的一面。话剧导演不能用“两种表演不矛盾”一句话就来统领两种不同路的表演。支持杜澎，高呼一声：不能再导了！两个系统各行其事不能统一领导。
( b. H1 g6 ^  e    泊来的话剧与京剧同是表现人物和故事在这一点上是统一的，那麽必然相互影响。许多名伶吸收了泊来的营养，京剧也同样影响了话剧。濮存昕说林连昆离开了舞台那末他的戏人艺也就没有了。这是不是受京剧影响过深也是角儿主宰剧了？看来话剧导演的主要精力应当放在自身民族化要解决的问题上来。别人的事先放放再说吧。
3 f8 m9 n( \6 Y4 f  M" r    京剧是伶主宰剧，而不是只有伶没有剧。是艺伶以艺术手段表现人与剧。在京剧里艺术手段与人，剧是统一的，不要再把它分开。
    京剧的主要矛盾是没有能主宰剧的伶了。有马裘张谭就有赵氏孤儿。没有他们遇到袁崇焕又要创业绩只能请别人来导吧。
    京剧与话剧，不同的表演系统不能统一。
" n) o3 q  m" b% s( n9 d    伶与人剧本来统一不可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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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贴由元昊于2006年6月28日18:19:36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