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红娘》(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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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场：拷红】

$ j; @1 R6 ~; ^9 y4 U: X崔夫人 （内白） 好恼！
1 t2 A- s$ K8 e8 v3 ~, ]（崔夫人急上。）
! `* f- p% p: h5 E' m+ Q崔夫人 （西皮摇板） 欢郎儿报音信双眉愁皱，
0 p( P: M. R& {8 y# M% U3 I. K% u千金女变作了无耻下流。
6 D* n2 Y) \+ B想必是那红娘将她引诱？
: {; }6 g; w% n" `: h  K: t（白） 红娘！你快与我滚了出来！
0 M- k# J4 ~9 P* `（西皮摇板） 打死了这贱人也不能罢休。
9 D1 H; N0 r/ s- d5 V（红娘上。）
, s& z$ p  [6 O- k' k红娘 （西皮散板） 我小姐与张生好事成就，
( v# w4 k8 s# ?+ ~. f+ L怕的是到不了偕老白头。
1 h, j* x9 `9 d崔夫人 （白） 红娘！红娘！
红娘 （西皮散板） 又听得老夫人怒冲牛斗，
! h, ~3 G+ J2 Z' u) K5 n' ?走向前施一礼细问根由。
. b% Q  ~$ W8 D8 C- J" k) t3 V（白） 老夫人！
5 w, U; n  c0 [) P5 M4 A: O7 I/ n崔夫人 （白） 你与我跪下！
红娘 （白） 好端端地干吗要跪下呀！
崔夫人 （白） 你还敢不跪么？
红娘 （白） 要跪，我就跪！
6 D* ?/ u* i- B  p崔夫人 （白） 好个“要跪”“就跪”。我且问你，小姐这几日言语恍惚，神色不佳，为了何事？
5 t- F6 m% _) L( L/ m* H1 u: b红娘 （白） 呕，我当是为什么哪？您敢情是为这个呀！
- h  x- {+ _7 W3 I$ i6 [（红娘欲起。）
崔夫人 （白） 跪下！
$ d' \+ e* O5 s) R$ U# M3 ~8 G红娘 （白） 那我再跪下。
崔夫人 （白） 我来问你，你每夜同小姐到后花园为了何事？
红娘 （白） 前去焚香，与老夫人添福添寿。
崔夫人 （白） 怎么与我添福添寿？
: Y  _$ B6 ]" t4 {# S& a（冷笑） 哼哼哼……
（白） 好个添福添寿，我就打你个添福添寿！
（崔夫人打红娘。）
. i8 G6 ~$ J9 R* U# O4 j7 Q+ j红娘 （哭头） 啊啊啊老夫人哪！
  J# {# a$ d2 u0 c崔夫人 （白） 快说实话，饶你不死。
) n/ ^5 p% J) x1 [; ~红娘 （西皮散板） 那一日小姐停针绣，
猛想起那张——
" ]# q2 X( g8 l2 |$ Z# q5 E* V崔夫人 （白） 张什么？
! K' B. V0 x+ d5 |% J6 ^+ E红娘 （西皮散板） 那张家哥哥病不瘳。
背夫人同红娘书斋问候，
- S: d8 b2 q5 R崔夫人 （白） 住口！那张生有病与你们什么相干？
$ _( X. B8 U' o9 Z红娘 （白） 咳！
2 u/ k% d, `9 x9 ^; {" j& K: F（西皮散板） 他言道老夫人恩反成仇。
当初何必无中有，
一旦成空喜变忧。
崔夫人 （白） 这是那小畜生讲的？
/ P9 J, E, q& ]+ D% M' K' S红娘 （西皮散板） 叫红娘且先行小姐落后，
- j9 Y" o3 N: t4 T$ V崔夫人 （白） 落后便怎样？
红娘 （白） 落后哇！
（西皮散板） 将红娘推门外他们就好不害羞。
（西皮快板） 燕侣琴俦今已就，
何须一一苦追究。
. C5 E5 f2 Q* P; c  h' t他们不识忧不识愁，
+ l7 n0 ]0 E3 F7 F; T2 B一双心意两相投。
) d2 x0 t. Y/ H: y* Q% A- ~* y（白） 老夫人哪！
/ g  V  l  k. ~, n（西皮散板） 得放手，且放手，
得罢休来且罢休。
6 B+ d! r4 _# c) [崔夫人 （白） 气死我了！事已至此，叫我骂、骂哪一个？这打、打哪一个？我也不打你了。起来！
; C# X+ r, k, n# r# d（崔夫人掷板于地。）
/ T+ w9 |1 [+ N/ B红娘 （白） 多谢老夫人！
崔夫人 （白） 随我来。走走走！
红娘 （白） 到哪儿去呀？
崔夫人 （白） 我将你送到官衙问罪。
红娘 （白） 我红娘有什么罪哪？
崔夫人 （白） 我好好的女儿却被你这小贱人引诱坏了，难道你还无有罪么？
' x. h1 U! I, _& b9 z& G红娘 （白） 我倒不是这等看法。
, H: p5 e5 ~4 K, e崔夫人 （白） 你是怎么看法？讲！
红娘 （白） 依我看来：既不怨红娘，难怪张生，休怪小姐。
9 V7 V+ `9 |2 y崔夫人 （白） 怨着哪个？
红娘 （白） 都是老夫人一人之过。
- u3 [2 e' n9 H7 U, }# T崔夫人 （白） 怎么是我一人之过？
红娘 （白） 老夫人，想当日兵围普救寺，是谁讲的有人退了贼兵，将小姐许配于他？
崔夫人 （白） 话虽是我讲的，我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呀。
7 E5 C7 _/ z/ C- N! M& @红娘 （白） 说什么“一时权宜之计”，那张生若非爱慕小姐，他何必多事？请来白马将军退了贼兵，兵退身安，他二人眼看就要如愿成亲。不想老夫人您就从中悔婚，此事不怨你，您说又怨哪一个哪？
* i( }. b- k3 [! a8 Q& h" W, k崔夫人 （白） 可也说的是。我女儿已经许配郑恒了，他若前来娶亲又便如何呢？
红娘 （白） 你就多赐他金帛，命他另娶一房；再若不允，您问他兵围普救寺的时候，他不来搭救小姐，他往哪儿去了呢。
3 x: i" `5 U$ \  b4 Q* H. c8 E! }) c崔夫人 （白） 我女儿若是许配张生，岂不玷辱崔家门庭？
2 b+ F1 x" z' @& O- Q红娘 （道） 小姐若被孙飞虎抢去，请问老夫人，小姐的贞节何在？难道说就不怕玷辱你们崔家的门庭了吗？
崔夫人 （白） 依你之见呢？
) x7 d1 B1 Y- s+ F5 r" Y# q- F  N% M红娘 （白） 依我之见，莫若恕其小过，完其大事，木已成舟，就把小姐许配那张生，我想此事倒落个干干净净。
崔夫人 （白） 你这小贱人说的倒也干净。
红娘 （白） 不干净我还不说哪！
崔夫人 （白） 哎！我不该养这不肖之女。也罢！就依了你，将小姐许配那个小畜生。快唤张生前来。
红娘 （白） 是。
) N& E1 |/ O7 [4 V' P& b8 a1 J( S张先生快来！
这就对啦。
+ I/ q3 {3 N2 g- a! a% C! Z（张珙上。）
7 k2 T1 y/ P  z张珙 （白） 红娘何事？
红娘 （白） 你还“何事”哪！你们的事都发作啦！
张珙 （白） 哎呀！这便怎么处？
  V5 p6 F, ~7 d5 B红娘 （白） 瞧，吓得这个样子。得啦，老夫人已然答应啦，你快去吧。
张珙 （白） 参见老夫人！
/ u+ A4 X0 c: y; d- \" v$ ]+ j崔夫人 （白） 啊，张生，我待你不薄，为何作出这不法之事？
张珙 （白） 老夫人，小生乃是初犯，下次不敢了！
' {* r! m- p3 Z: I崔夫人 （白） 红娘，唤那不肖之女出来！
4 b) W- M+ d" q+ i（红娘下。）
崔夫人 （白） 张生，事到如今，无可奈何。将我儿莺莺许配于你。
张珙 （白） 多谢岳母！
崔夫人 （白） 只是我崔家三代不招“白衣”女婿。你且上京应举，得中回来与你成亲；若是不中，休来见我！
  n; i! @# N/ e5 c4 I# g! ~, S. v3 }张珙 （白） 记下了。
（红娘拉崔莺莺同上。）
" k( S% T" F  E# \. ]崔莺莺 （白） 啊，红娘，我心中有些害怕，还是回去吧！
红娘 （白） 您又来了，干吗那么扭扭捏捏？您要是怕您就甭作；您既作了，就甭怕。随我进来！
5 J7 Q3 u* t" I7 V* \- p（崔莺莺拜揖站一旁，不语。）
崔夫人 （白） 哼！好个不出闺门的千金小姐！
$ s+ d5 ^0 `4 Y8 D3 b, M崔莺莺 （白） 不出闺门，又怎么样呢？
红娘 （白） 得啦，老夫人，您就别再说啦。
! S: y' W2 h1 w5 H7 o) I" H1 j崔夫人 （白） 唉！好个不听教训的冤家啊！
（崔夫人、崔莺莺相抱痛哭。）
3 ~2 ~# |& Z- H( C( H' H张珙 （白） 老岳母不必悲伤，小婿遵命，即日上京应考也就是了。
* G: b" q7 H1 G% e" c( C$ l红娘 （白） 怎么着，你要进京？
/ a: h8 o- |9 ]% Q& S6 D1 m嗯，老夫人，叫他们两人成亲之后再去不迟。
, o# g# d% [5 w' D7 J6 I崔夫人 （白） 不必如此。得中回来，再与他们完婚不迟。
8 Q: t1 K' u! |& q红娘 （道） 小姐，您这回放心了吧！
+ m; G9 P1 D7 t- O- k! z0 o崔夫人 （白） 后面备酒。与张相公饯行！
$ o! u' ~- j. l8 a8 T. @* _红娘 （白） 多谢老夫人。
  i/ T8 S% U1 I, t+ Y: p5 t) S* _（张珙看崔莺莺，同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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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2 Y! f% W6 `% k! N: ^6 x注：（道）均应为（白），只是因为（白）与后面的小姐被系统拦截，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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