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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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角色
, j: ]4 D. J  F6 j  [1 u: K. }唐明皇：老生
) R$ n( a8 N" x: x# B. P/ D陈元礼：末
  z5 p8 x8 w# t& F6 |( E- n情节
+ M- {1 |& l( F/ O) Q: M' T  R8 P唐明皇为安禄山所逼，驾幸西蜀，出咸阳道，次马嵬驿，六军徘徊，持戟不进，伏明皇驾前，请诛杨国忠以谢天下，未降旨而杨国忠已死于道周。左右之意犹未快，陈元礼复请诛贵妃以释众怨。明皇不得已，命高力士引贵妃于佛堂缢杀之，葬于马嵬坡下，始整顿部伍而行。杨氏兄妹之怙宠藉势，乱天下，祸苍生，尽人饮恨，独明皇不悟耳。然自贵妃死后，明皇朝夕思念，未曾有一日忘怀，甚至梦寐之间，时时索绕。后郭子仪、李光弼等，恢复两京，迎驾还都，再经马嵬，触景伤怀，命于贵妃坟茔前，陈设祭品，降尊拜奠，掩面悲泣，不胜凄怆。经高力士再三劝解，方肯回銮。
; }: X: T7 M  ]4 B% r3 H) H注释
按此剧系沪上名艺员汪笑侬所编排，自香山《长恨歌》中有句云：“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大约胎息于此。尤妙在剧本中辞句，缠绵悱恻，旖旎风华，脱却俚言俗语之习气，是为众剧本之上乘。笑侬诚不愧剧界杰出之人。当年鼎鼎大名，轰传南北，亦实至名归之确证耳。
根据《戏考》第十五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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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 c7 m$ b" m) `9 {) D+ k. X: `（四龙套、四大铠、陈元礼同上。）
7 y$ ^) e2 \, V; S陈元礼 （念） 渔阳击鼓起仓猝，护驾巡行到西蜀。且喜逆贼已就戮，五色旌旗返帝都。
. M5 g7 F8 o. p3 O% [% x8 j# U（白） 俺，右护龙卫将军陈元礼是也。只因安禄山造反，圣驾西行。今幸反贼平靖，正好保驾还朝。
4 [, V+ m% s- ]7 w御林军，人马可齐？
众人 （同白） 俱已齐备。
" E  q5 `$ U2 q1 y$ E" S8 ]2 ?陈元礼 （白） 侯驾起行者。
（同下。）
【第二场】
（四太监、高力士、唐明皇同上。）
唐明皇 （引子） 万里巡行路途穷，看云山，乱愁交迸。长空孤雁添悲哽，无边落木响秋声。叹凄凉，万种离情。
（念） 江山只为美人愁，万里山河半壁休。自愧三郎空好色，风流天子惯无忧。
（白）
# b' f3 P! O% V& `孤，大唐天子，天宝在位。只因安禄山造反，谋取神京，将孤逼幸西蜀。行至中途，六军不发，众小军声声言道：“不杀杨家兄妹，誓不保驾。”陈元礼那时奏道：“社稷为重。”孤万般无奈，行在马嵬坡下，只得传旨赐玉环一死。今幸反贼平复，每忆玉环，不禁伤感。陈元礼又催驾还朝。
2 ~  v& ^: k6 ?内侍，
高力士 （白） 有。
唐明皇 （白） 车驾可齐？
2 e' z+ \4 ]$ X( K8 `5 P高力士 （白） 齐备多时。
7 ~# Y, O1 r/ a$ S  n" p, z8 f2 x唐明皇 （白） 起驾还朝。
高力士 （白） 御林军走上。
（四龙套、四大铠、陈元礼同上。）
唐明皇 （二簧原板） 恨禄山贼造反逼我神京，
: T9 g" T2 s+ o# R+ P3 b李猪儿刺逆贼才得太平。
, a0 A0 u6 o( k这个是蜀道难道途泥泞，
, \  o* T: j% O5 ^2 U0 M  i9 p1 b峨眉山下少人行。
风飘飘一阵阵愁云滚滚，
高力士 （白） 雨来啦！请万岁爷剑阁避雨！
唐明皇 （二簧原板） 下金鞍离玉辔剑阁来登。
（唐明皇上山。）
  h2 C! b# O. O+ v& j唐明皇 （二簧原板） 观一派白茫茫云遮日影，
1 _+ ?1 n" q: H! l雨苦风酸扑面迎。
（白） 高力士，看看是什么声响？
; F' C( H; x$ L2 b  f" H* |高力士 （白） 领旨。
9 L1 l9 E0 \0 B$ H: P. Q（高力士看。）
高力士 （白） 启万岁：外面乃是雨打树林之声，风吹栈间铁马之声。
唐明皇 （念） 断肠最是雨淋淋，与愁人泪血相交并。
# @9 M. f" c. l! p: v9 Z（二簧原板） 想孤魂此际太凄清，
白杨萧萧夜雨淋。
0 S; G* }" X! Y# E4 m6 H6 ~鬼火青磷寒霄静，
听一片风声、雨声、铃声、锣声、人声、马声、秋声、金声并作了断肠声！
高力士 （白） 雨住了，请万岁爷下剑阁。
7 @  O" Z( b0 }- O" O3 X2 B, C（唐明皇下山。）
唐明皇 （二簧摇板） 雨霁风消寒夜冷，
. }3 y3 D. n' o! k# z人马浩荡转帝京。
高力士 （白） 前面人马为何不进？
; `. |' v/ P, B! t/ |& M! k3 b& ?众人 （同白） 来此已是马嵬坡了。
唐明皇 （白） 高力士，来此什么所在？
# }- _) v. Z8 P6 Y% B: ~6 s高力士 （白） 来此已是马嵬坡。
+ q9 o2 ^+ N$ o' `6 {唐明皇 （白） 哦！
（二簧导板） 听说来到马嵬坡，
（二簧摇板） 点点珠泪似滂沱。
陈元礼将人马且扎山脚，
3 n% o& B5 J$ o7 [6 Z4 e, o+ B- f满腹酸辛可奈何。
. A  b: }- j. N9 J. ?2 X3 `（白） 内侍，吩咐外面预备清香白酒，到贵妃娘娘坟前一祭，卿表寸心。
（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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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
（四太监上，高力士上，设祭堂。）
高力士 （白） 有请万岁！
（唐明皇上。）
唐明皇 （二簧摇板） 定情钿盒今犹在，
% a/ d& E5 _7 I0 ^, z/ ?长生密誓记心怀。
冤怨缘三字孤不解，
( |2 [  }* l$ }4 d这才是伯劳飞燕两分开。
  U8 Q! |1 C7 M  y. B1 V看天台犹是人不在，
, d2 O. O5 r, ^$ ]; v我前度刘郎今又来。
7 J$ ]% [+ p/ m6 ^4 A7 u高力士 （白） 启万岁：杨娘娘坟茔，已经打扫洁净了。
唐明皇 （白） 待孤拈香。
（哭皇天牌，吹排子。）
唐明皇 （叫头） 贵妃！梓童！咳，卿家吓！
（二簧导板） 见坟台不由人泪如雨下，
; ]4 n: y% O, `+ G) @2 A$ N+ {（叫头） 贵妃！梓童！爱卿吓！
. J; f5 A1 h5 n" P6 b（顶板回龙） 尊一声杨贵妃，杨玉环，孤的爱卿，在夜台下，九泉间，一件件，一桩桩，细听根芽：
（反二簧慢板） 想当初孤坐的风流天下，
+ a! m) i' F% h0 s重国色慕倾城运走桃花。
$ _+ z4 y, p+ O% a  N+ t为娇容孤也曾求遍风雅，
压六宫冠粉黛绝世才华。
七月七长生殿花前月下，
连理枝比翼鸟并带莲花。
7 T% i" j1 p8 @  `早不幸安禄山渔阳杀驾，
破潼关扫河北直抵京华。
无奈何且迁都起了銮驾，
幸西蜀为的是有情冤家。
* D% y& `/ b  R4 L8 ]# B离都门路不远马嵬坡下，
最可恨这六军按兵不发。
孤忙问尔六军因何驻马？
扬言道杀兄妹六军才发。
叹贵妃死在这尺组之下，
卿家吓！
红颜女变作了白骨黄沙。
可怜你霓裳舞独擅风雅，
  N! C, p  F/ e( c. h酒醉后闭月羞花；
可怜你洗儿钱空空挣下，
; _7 t: r/ x0 V, ]可怜你今日里玉损桃花。
谢秋波止不转百媚无价，
2 X: I  r5 X* c$ _倒叫孤空辜负恩宠独加。
唐天宝空坐了一朝天下，
# t$ Y" l5 @( E& }; N8 ^, w7 P身不能庇一女辜负名花。
卿一死且莫要将孤咒骂，
4 @& H* p# ^( U! \夜台下谁怜你少妇无家。
2 g- O: j6 l# B2 c' u4 ?4 s0 c3 Z朕负卿并非是卿负陛下，
国乱时权在臣不在官家。
李三郎只哭得泪如雨下，泪如雨下，
/ X  v4 I0 z2 E2 i卿家吓！
% n/ d! g+ p. J! T; n9 ]- ]' [高力士 （白） 万岁不可过伤，务宜保重圣体要紧。
唐明皇 （二簧摇板） 高力士捧金爵酒祭香插。
高力士 （白） 遵命。祭奠已毕，请万岁上马回銮。
  L- V4 `9 k" H3 Y; [; @唐明皇 （白） 高力士，带马。
（二簧摇板） 陈元礼奏一本催孤起驾，
3 w4 i4 O; O5 c! ~6 a. Y  @0 V浩荡荡领人马直奔金华。
4 k* l9 |/ L$ ]6 n+ r6 t御林军忙转过马嵬坡下，
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天涯。
! @& ~* ]: W+ |+ t7 v4 m6 W（同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