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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交往,几乎影响了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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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7: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记我与胡风的关系谈到胡风先生与我的关系,如果仅仅限于交往,那是十分简单
9 k: I. e6 @4 f( ?的,用不多的话就可以说清楚了。但如果从另一面看,几乎影响了我的一生,这不仅是指我( ~$ o, C! U& F
曾被定为所谓的“集团骨干分子”,因而长达近25年在一种险恶的处境中,而且也是指在
- W2 f' u& a: n) e" A7 E& G文学思想上和在对待人生的态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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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0年的夏天,胡风当时在重庆北碚复旦大学任教,邹荻帆带我到他家去看他,那! u1 @# a0 J" N3 _
是离学校不远的农村中的一间小土房。他一家人正围着一张低矮的小桌吃晚饭。他穿着背心2 p( A8 q# r7 t. }. L
和短裤。他赶快扒完几口饭,过来接待我们。那以后不久,也是荻帆带我到重庆张家花园中. f+ n' I! \3 D  \% m5 J
华文协去看艾青,他也正在那里。再就是1947年春在南京,剧专剧团公演路翎的话剧+ z1 U6 j4 Y: ?
《云雀》,我在后台碰见了他——他是特地从上海赶来看演出的。解放前我们就只见过这么. z) P1 F$ N/ a4 A8 [$ l& p
三次面。在重庆一般的文学集会的场合,我还看到过他,那就谈不上什么了。就是这三次见
& e5 ?0 ?  Y; w3 @! `4 [2 A9 K面,时间也都很短暂,没有进行多的交谈。但每一次见面都还留下了一点印象。初次见面的
8 k7 v% u0 I" H3 m那一回,他交了一叠稿纸给荻帆,出来后荻帆告诉我,那是他写的《论民族形式问题》的部
1 _/ g/ {7 s0 J* P) y5 R3 d分原稿,要抄一份送往延安去。第二次见面的那一回,他和艾青正在对将要在《七月》上发
, U, o/ k1 R" I* g  R表的吕荧写的《人的花朵》一文进行讨论。1947年的那一次,有人谈到一位熟人被国民
0 v  c5 ]$ o( ]3 j9 A( O) V  U党逮捕的消息,他听后默然久之,但可以感到他心情的激动。# N6 r& M1 S% \* ]# s, d* ]+ Q" D

& x! k$ D4 G; @% C3 m- ~& c% W/ H    我没有在他编的《七月》、《希望》上发表过东西。1942年,我听说他认为我的一9 z; q) s2 K& O
篇受到有一些人赞扬的散文诗只不过是“小资产阶级的情调”,我相信这话是真的,因为他
( n2 p; ]$ u3 {4 \/ G, }$ `" U当时正在编《七月诗丛》,约了我的几个朋友编集,却撇下了我,这很使年少气盛的我感到3 ^" q* H8 E: ^. R! G' A- x
难堪,而且颇为忿忿,就发誓不向他编的刊物投稿。! ^, a8 I: k. O1 \: P/ S

; h7 n0 p7 U8 O( \' D    解放初期,我们通过两次信,一次是我请他对我发表的一个独幕剧提提意见,他回信倒. M. c. f! f. c: m. _* [7 K
是给予了鼓励的。另一次是,我认为他在一本文集的后记中,批评一位同志的态度和语气是
  ?$ {: T; h2 P3 d: \/ H过分了。他回了一封短信说:你不认为他写的那篇批评我的文章的态度和语气是更过分么?
/ B% K' I% K, j* ]" p3 A0 h我把那篇文章找来看了,就再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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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2 [* R: M6 V    从1947年夏到1953年春,绿原和我都在武汉。绿原和胡风保持着联系,有时他. E$ R$ z% ^, r: y. K  v. y
将胡风的来信给我看看,特别是解放以后的那几年间。1948年在香港展开的对胡风的批2 D: z9 f3 F, ]4 L  p
评并没有能说服我,倒是后来胡风作为回答的那本《论现实主义的路》,我认为是很有分
, \  C) B! y" L7 B3 v量、很有水平的。对于解放以后他的处境我颇为同情。1953年,全国第二次文代会期
" p' Q0 D! W8 @; V0 ]间,我和几个朋友一道去看过他几次,这才有机会听到他较多的谈话,直接对他有一些了3 z. \& ~6 {4 i6 }6 I
解。他对当时的文艺现状是不满的,对于那次文代会认为也难以解决问题,他也谈到了几年
* b; A8 r5 `4 b2 p来自己的遭遇,我感到了他心情的苦闷、激动和焦躁。我后来和绿原谈到,他要冷静一点才
+ d+ N3 o) }& h' P好……。绿原同意我的看法,并说路翎也有同感。绿原要我直接找胡风坦诚地谈一谈,说这) e/ u+ \+ b* x' o
是有必要的。但我感到,我和他不熟,又是后辈,不便谈,就罢了。一年多以后,胡风托绿
, }# r; {' n8 ~  s原转告我,要我对他过去的理论工作谈一谈意见。由于同样的原因,我也没有谈。而且,那
7 N# k+ a5 z3 A. x: h) G% A正是1955年大风暴的前夕,根本不是谈理论问题的气候了。1 s8 p# n! r#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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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过去的交往不过就是如此,有什么可多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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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年轻时在文艺思想上,特别是在对于诗的观点上,是深受他的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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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初是由于对鲁迅先生的热爱而注意到他的。我将他看作是鲁迅的战友和学生,当时' K; W; r. B& @5 {% M1 y9 e! d' |
有这样看法的人是不少的。他发表在《文学》杂志上的《林语堂论》和发表在《文学季刊》; M, B9 \) n! z: F6 r% C4 S1 e
上的《张天翼论》(记得署名是胡丰),他和周扬关于典型问题的论战,我都认真阅读过。$ A# R6 }/ f) _% R! E5 b
那一场由他的一篇文章(那是鲁迅和雪峰授意他写的)而引起的关于两个口号的大论战,是
9 ?9 N: h* g: h) ~& r当时我和几个少年朋友们经常的话题。我们未必很了解问题的实质,但本能地是站在鲁迅这4 ^) P/ u( [9 F! F2 A
一边的。后来,他编的刊物(从《海燕》、《工作与学习丛刊》到《七月》、《希望》)、1 F6 T. N: n' r2 `
丛书,我大都看过。我认为他是一位严肃认真而且是有很高审美水平的编者。他陆续出版的! L' R$ L; \" }$ k
几本论文集,我都反复读过。可以说,在我的青少年时期,在对文艺的基本理解上,我受他
% b  n& c% f3 f$ [8 @3 \5 i的影响最大,并培养了我对理论的兴趣。由于我写一点诗,我非常注意他的关于诗的理论。2 S- h4 U7 k3 n/ w* O. |
他强调“战士和诗人是一个神的两个化身”,认为真正的诗人必须为人类的自由和幸福而斗
$ s# M8 x1 r9 P  }% ]争;强调诗人必须深入生活,必须与人民共呼吸;强调诗人必须将思想化为自己的血肉,表. ?- `2 h4 X1 c" ?0 ?3 {
现为对待生活的激情;强调诗人与诗的一致,诗的表现力与人的战斗力不可分;同时也强调7 R0 E2 L  h. Q" O; j; U# c* a
诗必须是诗,对诗的艺术进行了多方面的探讨……这些都给了我以教益。我现在对诗的一点3 q0 a( K. ]2 L& y/ I" O, C. U
理解,就是在那个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传说的他对我的一首散文诗是“小资产阶级情调”的
5 w. j# D1 v1 T# e批评,也曾使我暗自反省,我后来在写诗的道路(也就是在做人的道路)上就有所警惕。而% t+ n! ^$ ]* p- n4 t9 M! U
且,我感到可贵的还在于,他的理论文章洋溢着激情,不仅是以道理来说服读者,也是以他  {; z+ A* O/ Y8 k( d& u/ P
燃烧着的心来感染、鼓舞和激励读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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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j% [8 m' r3 @5 D    由于事态是逐步发展的,对1955年夏季的那一场大风暴,我不能说毫无思想准备,# ^0 M; B7 X( _) H- z" F8 z8 f
但问题提到了那样的高度,还是令我惊骇和悲痛,虽然我尽可能从大的方面(政治需要),
& z: d1 h3 D1 w# o7 T: K从原则上去加以理解。我自认为虽深受胡风文艺思想的影响,但和他并无什么关系,所以在
6 ?7 q# l+ R0 N, Q" x第二批材料的“按语”中,将我定为“骨干分子”,也是出我意料之外的。那以后的二十多8 f5 P0 M( g* U4 b* c6 z: n
年间,我就处在与世隔绝或半隔绝的状态。对于受到牵连的友人们的消息,几乎一无所知,
$ R2 r1 S  o, M有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一直到1979年的夏天,友人田一文从成都! J/ |& f! T# O8 T+ {2 k  e& B2 `1 J; A
来,说在那边的一家招待所见到了胡风,才澄清了一些关于他的传言。那么,他还活着!我* z8 Q4 w6 @9 z& \  d% |2 r% k$ c
为他去了一封问候的信。他很快回了我一封短信,谈了一点他的近况和心情,还对我的一首0 q2 o3 @* C- d* E4 H9 o
刚发表的诗提了一点修改意见。看来,他的思路清晰,字迹也还是有力的。不久后他到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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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0年我在北京见到他,却是在一家精神病院的病房中。他是由于幻视、幻听被送
2 k+ ?# @  F+ h4 O0 I进来的。那病房宽敞、整洁,而我在精神上总还是感到一种压抑。我是将近分手三十年后第9 j; f# n+ |) _0 A, ~/ s
一次看到他,还可以认得出来,但显得虚弱而衰老。那一天,他的神智还算清醒,能谈谈' {8 v2 M/ F* r* x, l9 m
天,话不多,而且只能用低微的沙哑的声音。他用喜悦的口吻谈到了前些天《光明日报》上' u8 b! ~- N+ i. ^- @& }2 e
登了一则有关他的消息,说那是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在他的名字前不带“形容词”。谈到了他
# d5 r2 y5 l. ]! C" a被任命为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的顾问,也是二十五年来第一次他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
- E* C( s( J" S; j身份出现在艺术研究院张贴出的选民榜上。他指着桌上的一叠书给我们看,说:“那是我过
2 {/ i" ?6 q4 W去写的东西,是一位老朋友最近给我送来的,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自己的东西了……”他
& I& k) O5 u. Z! Y! k在喜悦中甚至流露出一种天真的神情。/ {- D7 D: 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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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提到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只是叹息着说了一句:“我们过去犯了什么法呵!”
0 V" v& ^9 Z% f7 p6 W0 x而当谈到还活着的和已不幸去世的朋友时,他含着泪说:“这些年,他们为我吃苦了……”# `" i7 D/ Z% q1 f' J' [/ V( ]
他说:“我相信党,相信群众。我怀着这样的希望生活好多年了——正是这样的希望支持我
; P, i* H; ]3 r% b8 r7 Q/ R走到今天,支持我走下去。”( |- c6 T% m+ C"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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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也感觉到了他的病态的一面:他还是有一些惶惑甚至惶恐,对有些事将信将
+ \2 Z) P6 `6 l( R4 Y% s  r疑。我和同去的一个年轻的同伴向他说明了新的大好的形势,尽可能地安慰他。他不断地点
9 `6 M9 ?/ [0 e7 a; x3 g$ v头,说:“是这样!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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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a8 K; M8 \. M) [    第二年,我因工作去上海。他又正住在那里的一家精神病院里——是由于幻视、幻听比/ c) Y& H8 d7 D# V- e4 i
过去严重,从北京转移来的。一般不让人去探望,我设法去看了他一次。只坐了一会。他不/ T* E7 R3 P9 S
大说话,而且露出一种不安的神情。我只好告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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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的病情比我在北京去探望他时更严重些,我很担心会恶化。但他终于渐渐好# ?  n/ K6 q7 R" M3 G: \1 L
了起来,回到了北京。我在报刊上看到他发表了不少文章,还看到他出席一些会议的报道。
9 _* G3 L4 T0 w8 `9 o——这位八十高龄的老人,虽然带病,仍不肯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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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h  e) @# `+ m3 x8 G    这几年间,我到北京时,总要抽空去看看他。他静静地微笑着,不大说话。有时闭上眼
, w5 r8 g- b. F3 O# h! _睛,我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但可以感到他的思路已恢复正常,他的内在精神力量远比
# z+ a1 g, f( `. X9 p; J9 O( V% K; F身体要强,这从他发表的文章中也可以看出来。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1985年的元旦。我
3 O' R5 B* E+ |& X' y' J9 s和参加中国作协第四次代表大会的过去被指为“集团骨干分子”的几个朋友一道去看望他,
0 b, e- \( `: R4 v还合照了几张像。我没有想到那就是最后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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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一天,我劝他到湖北走一趟。他已多年没有重回故乡了。他摇摇头,微笑着低声
* _# N& L/ R, j2 n, P2 S( E; u$ {说:“一动不如一静”。那以后不久,武汉将举行“黄鹤楼笔会”,因为他是湖北人,又是
: v6 p3 A. S7 E) G, m2 I3 d0 L' b9 t诗人,我提议邀请他,虽然我想他是不会来的。意外的,他却表示愿意来。但准备动身前到
1 k3 F4 M- a8 R  [% [8 D  `医院检查,却发现患了癌症,而且已到晚期。后来,一位参加了笔会的友人回到北京后来信
- D( R' ^, N$ P5 b9 ]" m  J6 D. k说,到医院去看过他,告诉他我们是多么盼望他去。他摇摇头说:“我再也去不成了。”说& }2 z' h# X  @5 P8 s8 l
对热泪盈眶。那么,对于故乡,对于生活,他还有着深深的眷恋……我不知道他临终前回顾
7 G8 O- P( X" o( J1 J: v自己坎坷的一生时有着怎样的心情,是不是也热泪盈眶呢?如果是的,那不是伤心的眼泪,! M) W! e  v, _6 k' m. ?$ f
而是对生命、对斗争的执着——在他复出后的这五、六年间,他是依然在继续为自己的信
3 M7 G* d0 K" R' @念、自己的追求而斗争着的。在什么地方他写过这样意思的话:如果不是中国革命和中国共
8 D! i! Z# \2 A2 H) h产党,这几十年来他是找不到安身立命之地的。我也亲自听他说过,是由于对党、对群众的/ z+ e: C  L9 b7 |' {
信任,支持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而他到了晚年,终于亲见了一个新的伟大的历史时代;
- L- |! f) f2 v, }他自己也得以摆脱了被投掷在身上的污秽,站在时代的阳光下面,而且,他也得以以一个真
+ G4 F! Z1 r0 x! U  W6 A实的面目,站在新文学的发展史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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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a( ^8 ]2 W/ e    我看到新文学史研究者,将我也看作是“七月派”的一个成员。我并没有在胡风编的刊
9 U% l9 i2 z' h4 t6 K2 \7 d物上发表过东西。但从诗的战斗方向上说,从诗的总的风格上说,是可以这样看的吧。至于6 K8 b  U1 b) e0 Q9 v
就我个人说,我是深受胡风文艺思想的影响的,“七月派”诗人又大都是我尊敬的友人,我
2 A- L# }3 r$ J7 F5 Y乐于和他们站在一起。1992年4月23日附记:这是根据我在1985年所写的《我的8 e6 x: \% \0 s( ^3 v; h2 c5 I
悼念》一文改写的。
发表于 2007-3-25 10:50:08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是谁啊?引在哪里?
 楼主| 发表于 2007-3-25 11:21:20 | 显示全部楼层
白鹿书院,未标明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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