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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iceinsummer

历史罪——不忍细读的史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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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1: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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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复榘毕竟是新官上任,阵脚不稳,所以往往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找他麻烦的,不光是上边,下边也有——
$ Y) u7 _" x8 v  譬如那时有个烟台问题。当时在此驻防的是原十七军的刘珍年,他是听命于蒋介石的,根本不把韩复榘放在眼里。他借中原大战之机,不断扩大队伍,拥兵自重,独霸一方,控制了烟台附近的十二个县。这些县的田赋及其他收入不交省库,直接由刘珍年支配,或解运南京,这里完全成为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了。尤其使韩复榘不能容忍的是,他们不仅不听指挥,还在下面兴风作浪,制造事端,进行挑衅,甚至还对韩的部属进行分化瓦解,企图扩大地盘,夺取济南,这就使韩复榘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俗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他准备发兵“平叛”,强行收回这一地区。/ \4 S4 V7 P  I& W'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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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小的刘珍年,区区弹丸之地,能有多大力量?他们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那还不是因为有南京方面的人撑腰吗?所以,当得知韩复榘要向他们大兴问罪之师时,他们也不示弱,陈兵边境,严阵以待。支持刘珍年的人,也暗中从徐州调兵遣将,准备助刘打韩。这时,津津铁路沿线的老百姓,已开始成群结队地逃难了,战事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后来,是因为有些山东籍的头面人物,如国民党的西惟汾等出面进行调解,并将刘珍年调离了烟台,韩、刘及其他军阀之间的混战才得以避免。但韩、蒋之间的矛盾已日甚一日,特别是此后不久,在济南又发生了张宗昌、张苇村等的被暗杀事件,双方矛盾更趋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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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人称“狗肉将军”的张宗昌,1932年秋天的一个傍晚,在济南火车站被人刺杀了。张宗昌当时是韩复榘的客人,他是一周前来济南的,在这里,韩对他待以上宾之礼,怎么忽然吃了枪子呢?过后人们才知道,这是山东省政府参议郑继成干的,是他名为替叔父报仇,实际为韩消除政敌的一个有计划、有步骤的谋刺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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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郑继成的叔父郑金和是冯玉祥部队中的一个军长,1928年“北伐”时,被奉系军阀张宗昌俘获,不久即被他杀害。郑要为其叔父报仇,总没有机会,不料多年后张竟自己送上门来,所以郑决定动手,而韩复榘则采取了纵容和支持的态度,使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提着************,将张宗昌追杀于济南火车站的路轨旁,成为轰动一时的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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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8 L. D% X/ I9 |  张宗昌过去独霸山东,为非作歹,民愤很大,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个下野的军阀贼心不死,在“九。一八”事变后,侈谈“抗日”,企图东山再起,并欲获得山东的地盘。韩复榘认为留着他将对自己不利,于是就利用郑继成与张宗昌的私仇,轻而易举地排除了这个宿敌。; Y* k4 H* F9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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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国民党政府对张宗昌不感兴趣,在这件事情上采取了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态度,未加深究。但在随后发生的韩复榘与国民党党棍和CC派特务的争斗方面,情况就完全两样了。/ ?$ a6 J2 ~0 W&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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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C特务、山东省国民党党部负责人刘涟猗,是个鱼肉人民、横行乡里的恶棍,没人敢惹。韩复榘开始在山东主事后,对这些鸡鸣狗盗之徒很厌恶,就找个借口把他赶走了。国民党中央又调张苇村来接替他的工作,并另派中统特务谌峻岑为省党部调查室主任。这个张苇村别看表面上嘻嘻哈哈,很会拍马逢迎,实际比刘涟猗更加阴险。
' r# W2 o/ l' @. u2 _8 H  A2 ~  此人是颇有来头的,早在大革命时期,他就是一个极端反动的国民党右派,专以陷害进步人士和捕杀共产党人为能事。4 q% `0 W1 W" \3 }3 Z  Q, W7 W
  中共“一大”代表、山东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的邓恩铭,就是这个张苇村在法庭上当面指认,后来惨遭杀害的。那时,不要说有人检举,对国民党的黑暗统治稍有微词,或看本进步书,甚至演出个《子见南子》的小话剧,就会飞来横祸,弄得人人自危,简直是“处处鸺留雨,山山虎豹风”了,就连这时也同样反共的韩复榘,也觉得有些过分了;特别是,当他发现这个人不仅劣迹昭著,贪财好色(当时济南某寡妇有一儿一女,儿子被张以革命罪逮捕,有生命危险。正上中学的女儿救兄心切,向和求情,张见此女美貌,提出如能与他同宿一夜,可放其兄。女学生痛哭后,不得不忍辱顺从。但张奸宿后,仍将那男青年枪毙了。母女羞愧悲愤,无地自容,双双自缢而死),而且还是个笑里藏刀的内奸,常暗中向南京告他的状,就指使人在济南的游乐场进德会把他暗杀了。$ i: j1 T7 Z$ b  d2 V, H$ D) L* X- z$ m
  
/ Q9 N. ?$ j  A2 ]) U0 _* T  对于张苇村一案,南京方面大为震惊,一再电令必须严惩凶手,决不宽容。而韩复榘却胸有成竹,十分镇静。7 `$ {+ w' j5 s, S7 v
  在张死后不久,一天早晨八、九点钟,韩复榘突然派出************队,查抄了省党部,抓了一些人,但很快就放了,而对谌峻岑却死死盯住,将他关进监狱,并不断严刑逼供,迫其招认刺杀张苇村的凶手。谌拒绝了,此案仍毫无结果。这期间,陈立夫多次托人找韩交涉为谌求情,韩均不理,最后还把谌勒死了,对外则说他是“畏罪在狱中自缢而死”,可谓党同伐异,一箭双雕。不过,省主席大闹省党部,敢在CC派这些中国的盖世太保头上动土,在那时确也算颇有点“一不做,二不休”的威风。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1:13: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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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4 d$ M! [  韩复榘好像成了反蒋的英雄,后来,“西安事变”时,韩复榘也是站在张学良、杨虎城一边的,他不仅拒不在国民党搞的所谓七十五名高级将领讨伐张、杨的通电上签名,而且明确表示支持张、扬两位将军提出的八项主张。还有他关于山东独立和支持国共合作的言论,以及他对山东蒋介石嫡系势力的打击,都是对蒋介石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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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韩复榘又毕竟是个军阀,也存在残酷剥削和压迫人民的一面,他对山东的统治是“土皇帝”式的,他横征暴敛、独断专行,滥用职权,反复无常,曾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恐慌。特别是他喜欢亲自断案,并藐视法治,一意孤行,草菅人命。8 c9 N* Z8 M;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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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2 n. f: m& |- ?  Q4 D3 H  每当他坐堂审案时,公堂两侧就站满了军法官和执法队的士兵。对带来的犯人,先由军法官宣布案情,然后再把犯人带到公堂上,由韩审理。他对案情不感兴趣,而是重视目测。他先全神贯注地眯缝着或支愣着眼对犯人察颜观色,上下打量,实际是进行过去人们常说的“相面”,并不多言。所以常常是,经他一看,有的还三言两语地问几句,有的连这最简单的询问也没有,就拍板定案了。他可以把寻花问柳、狂嫖滥赌、通宵不眠的赌徒说成是“能早起”、“很勤快”,而慰勉有嘉,提拔重用,有的甚至还稀里糊涂地当了县长;也可以捕风捉影,随便听什么人的一句话或一个片面的控告,就把一个无辜者枉杀。这种形同儿戏的断案,实属荒唐;决定生杀的方式,也是非常奇特的:一般不说话,只凭打暗号,如他若是立愣着眼看人,或用手摸一摸嘴巴,就是示意此人要杀;也有的时候,是在审完了犯人后,他用手向上一掳,再把手向右边一摆,这个人就完了,执法队士兵就会立即把这个人拉到右边,然后用准备好的六号汽车拉出去枪毙;如果他是左手向上一掳,再把手向左边一摆,执法队就把这个人拉到左边站着,这是他认为罪轻或无罪,准备关押或释放的。那里不管有多少犯人,也不管犯罪情节轻重,他都是用这种原始、轻率、甚至是随心所欲的办法草草了结的。以致那时人们对这位“韩青天”充满了恐惧,常常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D7 K$ |/ y8 X9 j3 Z* c+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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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韩复榘亲自审问一个“盗牛案”,原告与被告都来过堂了,奇怪的是,他不仅不追究偷牛者的罪行,反认为偷牛都有“本事”,而对失牛者却疾言厉色地训斥一顿,说他这么大个人连条牛也看不住,并喝令执法队打了他二十军棍,以示惩戒。
; D. G" u& I' j  失牛者连声喊冤,叫苦不迭。3 W: ]2 \& [' e" e: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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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案例。
0 Z7 L+ ?/ D* e: L" w4 n  山东省政府参议员沙月波有个名叫小道的听差,才有15岁,有一天,他到省政府给秘书长张绍堂送信,正值韩复榘坐堂审案,他送罢信后,本当立即返回的,因年少好奇,就跑去看审案。: Q+ I: ~" I( w
  看审案的人多(多为政府工作人员,老百姓当然是不许近前的),特别是厅堂的后边和左边,全站满了人,只有右边稍稍空落些,他于是就悄悄站在右边看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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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复榘的执法队全是些蛮横、鲁莽的刽子手,这天不知是因为叛死刑的人多,忙中出错,还是故意害人,当他们拖拉犯人时,竟不分青红皂白,顺手把这个在右边站着看审案的小听差也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推上了死刑车。
! _# E  D7 `3 n0 J# V/ e4 y  “我是送信的!我是送信的!”这个无辜的少年捶胸顿足,大哭大喊。
) ]7 C+ `# o# [  韩复榘询问外面情况,一个执法的士兵说:“是一个死刑犯在哭闹,他说他是送信的。”# j$ v( e: C" R5 C3 G* y8 y
  韩复榘一向听风就是雨,当然不会想到是来省政府送信的,误认为是给强盗、土匪送信的,所以不假思索地说:“送信的也一样,也该枪毙!”, U) {% r- O: |7 q* B/ A$ ?4 d' Z! F
  听到有人出来高声重复韩复榘的这句话,那小听差吓得昏过去,可怜这个纯朴忠厚的少年,这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拉到城外枪毙了!
% G" f; ^9 e, i0 h% n* F9 P, y  军法处在复核死者名单并处理死者后事时,发现多了一具尸体,经查明,才发觉确是是将一个小听差给误杀了。这事他们当即向韩复榘报告。沙参议与小道的母亲也到省政府来找韩复榘了。但韩复榘并不当回事儿,只淡淡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哪?”9 c5 F' h5 n) G+ v, B& z/ b0 A
  沙参议回答:“他叫小道,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 D; ^  o  a: w7 U) u6 {# j1 v  韩复榘听到这个名字,好像忽然捞到了一根稻草,顺口说道:“哦,是这样,那就不能说冤枉,不能说是错杀了。”
4 {9 m- l' m: l' G* ~  “不是错杀?!”沙参议惊呆了。
( ~+ ]! Z) o9 G5 F& M  “是呀,”韩复榘振振有词地说,“你们想嘛,现在他是小盗,如果不杀掉,将来就是大盗,那还得了!”- K" \" V* V" Y, H5 \4 s
  “啊!这……”
9 G5 H& Q& g  Z7 E3 s  “当然啦,”韩复榘又用比较缓和的语气说:“他年纪尚小,是死得早了些,但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你们来了,我也不能让沙参议为难,我这里拿出五百块钱,给他娘过日子吧。”1 H! I/ e9 }/ u# L! ?) \8 Q
  一桩妄杀无辜的命案,就这样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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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有例外的,这与其说是取决于案情,不如说是取决于这位“青天”大人的喜怒和印象。如山东著名的共产党员赵健民,当年被捕后,曾面临着极大的危险。那天刚巧正碰上韩复榘亲自断案,就在赵健民前面,有八个民团团丁,仅仅是因为据说对土匪抵抗不力,就以所谓“通匪”罪被当堂判了死罪,立即拉出去枪毙了。法官对赵健民的起诉,也是声色俱厉,罗列了许多重得怕人的罪名,看那情形,谁都认为赵健民是必死无疑了。那如狼似虎的执法队,也静候在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韩复榘的表情,只要他打个手势,他们就会飞一般地把赵健民推上死囚车。可是,韩复榘立愣着眼,仔细地看了看赵健民,却不肯摆手,竟平缓地审问起来:
( V' p1 v1 g% o9 J' F: p  “你就是赵健民吗?”
  q  d$ t' R' ^( {% K) z  “我就是。”普通学生装束的赵健民,神色自若地回答道。
" y% ?2 S! O9 k/ a3 A2 c  “你是干什么的?”, P0 S' |/ U. X5 W+ P* C
  “我是学生。”
8 A( e1 U$ S9 v# S# D) v  “你是个学生,应该好好读书,为什么要参加共产党?”' L2 R4 X! z8 c2 Y* g
  “共产党主张全国一致抗日,不欺压老百姓,所以我才参加的。”0 U5 ?; R7 v; E
  韩复榘见他从容镇定,无所畏惧,感到奇怪,说道:( g9 G* P* I/ H- @
  “当共产党是要杀头的,这你不知道吗?”
' W! e% r3 b+ H6 _2 G4 b  “知道。”
* R9 h9 c- I4 L  “知道为什么还要参加,这是犯法的,你懂吗?”
: A4 `) V7 H  Y4 ~; t  “我懂。”赵健民仍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我没有犯法。”0 E* j6 o0 a$ d# W
  “什么,没犯法?”韩复榘的眼睛又立愣起来,样子挺凶:“你好大胆!我问你,你们宣传赤化,煽惑人心,这还不是犯法吗?”
9 N9 I/ M- S) |6 V: T  “我讲的是真理,说的是实话。”
7 V8 V7 @" }& w) w% E% y   “啊,你还强辩?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到莱芜去了?”
5 t1 p1 N9 x9 G- d% I  “去了。”
$ h! z! Y6 m* V+ h5 I0 F9 y  “去干什么?”7 G- r9 _# u' h5 _* N* g; X
  “宣传抗日。”
2 y- [9 y( ~0 r! B! ~  “没搞别的活动吗?”
& {4 D+ }# s4 {" A   “没搞。”2 l5 p0 Z1 S8 @7 x& F( g$ v
  “不对吧,那是山区,你到那里是另有任务吧?”3 e8 \: [' X8 ^# H, n5 C8 C
  “不,没有。”' s7 {8 m6 [) n) ]6 C# Z) B- A! ?
  “没有?是不是搞暴动了?”
# E' A) P) M5 h* ]) v  “不是,没有。”
# O: L9 y1 ?% A! d  “没有就好,闹暴动我可不答应!”( M5 \. Z: n3 U2 S- l2 b7 {
  军法官见韩的口气缓和下来了,不甘心把这个共产党人轻轻放过,又讨好地对韩说:
7 z* n" x  s0 U6 [7 P( t  “这个人,别看年岁不大,却中毒很深,是个顽固不化的死硬分子,请韩主席明察!”
/ j2 S; b# b3 U2 @  韩复榘又一次横眉竖目地对赵健民上下审视着,不知是他觉得证据不足,还是因为他此该兴致较好,或许是经过几番“相面”,给他留下了点什么好印象,他那双按着桌面有生杀予夺之大权的手,一直没有动弹,他思索了一会,终于拍板说:' P" Y2 X0 ^0 |" A$ |
  “我看还是暂缓定案,把他送----送法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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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后成为山东省的省长,后又担任过中共云南省委书记的赵健民,就这样死里逃生了。当时在法院监狱里,人们都把他能平安地闯过韩复榘那杀机毕露、咄咄逼人的审问,比作是从阴森恐怖的“地狱之门”又回到人间,看作是一个少有的奇迹。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1: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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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V9 Y8 h$ \1 H/ B" w  1937年7月,芦沟桥事变发生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了。
) r3 K! G/ I9 ~  在抗战开始的头几个月,即日寇开始向鲁北大举进犯时,韩复榘曾亲临前线,在德州、惠民、齐东等地与日军作战,相持数月,曾打过一些硬仗,并作出了必要的民族牺牲。有一次,在济阳城关,他只带了一个卫队团,突然被日寇包围了,敌人出动了装甲车和飞机,战斗打得很激烈,卫队团奋力抗战,伤亡惨重,当他率领部分随从骑着摩托车夺路突围,逃回济南时,随员已所剩无几。。。。。。
# K* q, _8 T, v) P5 j" N  韩复榘的其他部队也遭到日寇进攻,损失不小,为此,韩复榘曾向南京求助,当局不仅不发一兵一卒,而且还在山东战局正紧急时,把原来为支援他驻防泰安的一个重炮旅调走了,这无异于釜底抽薪,进一步加深了蒋、韩之间的矛盾。# w% d' q/ c0 J: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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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韩复榘又看到刘峙的部队已由石家庄一带撤至河南彰德,刘峙本人也退到郑州,抗日防线已移至黄河以南,就认为整个形势已很难扭转,因而惊慌失措,节节败退。而关于他不抗日,要与日寇妥协的传闻,也一天比一天多起来。这当中有许多显然是夸大了的。但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特别是华北事变前后,韩复榘与日本人是有些联系,日本人也确实想拉拢他,利用他,但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保自己,保自己的实力和地位。他对日本人是敷衍,这也正像他结交张学良,联合宋哲元、刘湘一样,都是一种政治手段。实际上他是以这种与各派势力保持联系的“多边”策略,来对付强大的蒋介石的,因为他很清楚,他在山东的特殊地位,是他在蒋、日和蒋与国内其他派系军阀之间的矛盾的夹缝中达到的,这一切,当然也瞒不住蒋介石的眼睛,所以,蒋介石不许他与日本人妥协,要他抗击日寇,勿稍松懈。2 x; K3 p" ?3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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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根据蒋介石的命令,特地赶到济南,要韩复榘凭借黄河天险,御敌于黄河以北,以确保中原安全。. |. |1 x- `) h2 y. f6 ~
  “万一敌人突破黄河防线,”李宗仁在济南召开的军事会议上,手指着大幅军事地图上的山东的南部山区说:“你们就以沂蒙山区为后方,利用山区有利地形,进行敌后抗战。* \6 D2 B% T; c# Z( `3 _
  李宗仁对于山东战局的部署,虽有他的某种特别的用意,但对韩复榘来说也不失为一条正确的道路,韩复榘如果听从了,山东不会那么快就丢掉,他本人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死于非命。但由于他过分地保存自己的实力,一点风险也不想承担,所以拒绝了这个方案:% D: j& }1 c: w; S
   “这恐怕很难实现。”: X% ]9 R4 j5 X) ^7 K- w+ S
  “为什么?”
: f3 Z3 @; f3 p" \* @& I  “我们防线长,兵力不足。”
9 t' ~; I3 T6 x# e6 q2 F  李宗仁知道他已经泄气了,所以话中有话地说:“兵力固然重要,但心力,意志也不可忽视,劲可鼓不可泄啊!”( J5 _+ |2 x" l# i8 Y# S
  “是啊,我们是有点信心不足。”韩复榘坦率地说:“可上海、南京都丢掉了,日本人眼看就要打到蚌埠,力量比我们强很多的中央军尚且抵挡不住,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o* T$ b8 i3 c& L' V
  李宗仁见韩复榘仍然固执己见,也不客气地说:“大敌当前,守土抗战乃军人神圣职责,还望韩主席以大局为重,全力以赴!”
  i2 b5 a0 ~7 Y* N$ E2 _9 ?! a. f# N  “这个当然,我韩某人是当兵出身,打仗向来不含糊,只是,我们也确有困难啊!”韩复榘仍不肯合作。
( ~# j4 x) X* M4 V/ i/ z2 ~. C* \  “国难当头,哪能没困难?”李宗仁说,“要想办法克服嘛,万一平地站不住脚,还可带着队伍上山嘛。”/ r& [$ Y# P" r; ?
  “不,这不行,”韩复榘一心要撤离山东,所以对沂蒙山区不感兴趣,“你光说山区,山区,真的大队人马拥去,可能会腹背受敌,到那时,我们岂不是成了包子馅吗?”! v, J1 Q! S# P. m6 M) ~- b" B7 n
  “饺子馅?笑话!”李宗仁被激怒了,口气也很强硬地说:“不错,敌人很疯狂,可我们也不是那么好吃的饺子馅,而可能是吃了会卡喉咙的鸡骨头!”
9 H; R/ z5 c& o5 H  韩复榘不甘示弱:“岂止是鸡骨头,还有‘飞毛腿’呢,华北前线不是也出了‘长腿将军’吗!”- ?  o6 \) P% R3 E+ ~
  李宗仁气得脸都变色了,他本来还想反驳,怕闹僵了伤和气,所以把自己的无名火压了下去,并立即结束了这个军事会议,匆匆返回徐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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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N- d# f1 b& i  不久,日军突破黄河天险,济南受到严重威胁,韩复榘不组织力量抗击来犯之敌,而是带领所有军政人员及眷属,像潮水般地向南撤退,烟尘弥漫的公路上,挤满了各种车辆和逃难的人群,有拖儿带女,举家南迁的,也有扶老携幼在道旁送别亲人的,那真是“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千云宵。”2 m4 b" Q# G4 A( L' \7 l: e. k
  
4 |# j3 B% e; p* G7 u! x" B: n8 Z: J  ( o1 M! O! s8 L: V: W0 X) q, d
  关于韩复榘仓皇出逃,山东北部防务全线崩溃的消息,蒋介石很快就得知了,当时他与李宗仁曾下令阻止韩复榘后退,后又要他节节抵抗,固守兖州、泰安,不得把后方放在五战区以外。韩复榘以为这是让他打头阵,不管他的死活,因而拒不听从,答复说:“现在全国抗战,保分彼此。”他不仅一枪不放,丢掉了济南,而且随后把兖州、泰安也放弃了,只留少数队伍在济宁布防,大部分部队则直下鲁西南,进驻曹县、成武、单县等地,准备全师入豫,致使津浦、徐州以北地带空虚,徐州形势突然吃紧,李宗仁打电报责问韩复榘为何放弃泰安?韩复榘回电说:“南京已失,何况泰安。”把李宗仁气得火冒三丈。7 C9 I' ^. Y6 G- @: K
  韩复榘为什么公然拒抗,有恃无恐?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从一已之私利出发,把军队看作是自己的私有财产,用他的话来说,是他的“民生银行”,是他赖以安身立命、享受荣华富贵之本。前些年,他先是利用蒋、冯、阎大战的空子,在山东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后来又在蒋介石与日本人相互矛盾的夹缝中求得生存,这时他又想从全面抗战的缝隙中找出路,直接触犯了蒋介石的利益,终致惹下杀身之祸,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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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蒋介石得知韩复榘拼命往河南,并进面往西南方向挤,想要寻找新的地盘,扩充自己的势力,前些时还听雨农(即戴笠)说,韩复榘与四川军阀刘湘、北方的宋哲元联系频繁,从各种迹象看,他们很可能想联合,并要搞点什么名堂,必须及时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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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Z# |  k2 Q; W7 X  于是,经过一番紧急密谋,一个由戴笠负责严密监视韩复榘与刘湘等人的计划制定出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1: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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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四川军阀刘湘正在汉口治病,住在万国医院。
$ z! `1 E6 [+ t9 h: L1 V  为了弄清并切实掌握韩复榘与刘湘秘密往来的情况,戴笠特地找范绍增帮忙。范原是刘湘部队中一名高级军官,因受排挤,与刘有个人恩怨。戴笠在刘湘病室附近找了个房间,范假装生病,每天到这里来几趟,收买了一些耳目。从此,刘湘在医院里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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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戴笠忽然对范绍增说,韩的代表已到汉口,让他密切注意刘的动向。7 Q! p1 e+ P! @
  说也凑巧,在这不久,范绍增过去的一个老部下、团长潘寅久从前防归来,他和刘湘的一个参谋长是旧交,曾特地前往拜访。当时那位参谋长正在草拟一份什么文件,看到老友来临,喜出望外,没有顾及正摊在桌面上的文稿,潘只随便看了一下,就发现那是他代让湘写给川军一个头目王缵绪的信,命令王“带两师人到宜昌、沙市一带,与韩复榘去襄樊的队伍取得联络。”那参谋长见潘在看这个信稿,就急忙把稿子盖起来,掩饰说:“啊,没什么,我正在写家信。”
2 |# Z0 {* e# G! [- e6 Z  他愈是想遮掩,就愈引起潘寅久的怀疑,潘当时没有再提此事,但过后却把这事告诉了范绍增。而范交游广,当时不仅与戴笠有联系,与孔祥熙也比较接近。有一天,当范在孔家吃饭聊天时,他很随便地谈道:3 \3 x7 n, ^# R! ~9 y/ q
  “听说韩复榘的军队就要开到襄樊去,这你听说了吗?”* j, u; M" b' f2 n1 w9 K" s
  孔祥熙闻言,大吃一惊:“没听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 h4 ~4 n+ Q! R$ T  范绍增于是便把潘寅久看到的那封信的内容实说了。
  j" ?2 v: L- ?/ f1 l3 ~! K# b  耳目众多,消息极灵的蒋介石,当然也很快就获得了这一重要情报。
3 i4 k% Q. b1 a' [; ]7 e  a  原来,韩复榘、刘湘和宋哲元等是确有密谋的,他们的计划是:韩复榘的军队由河南向襄樊、汉中一带推进,配合刘湘的川军封锁蒋介石逃往四川的道路,宋哲元的部队,则撤往潼关以西,三派势力联合起来,与蒋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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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势危急,如箭在弦,双方矛盾已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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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5 t& R1 N9 U% d- P. S5 h& V  “韩复榘呀韩复榘!这次不是我蒋某容不得人,是你做得太过分了啊!”蒋介石在他的办公处,一面绕室走动,一面咬牙切齿地自语。
$ U" Q& ^3 X' B, V6 W) ~3 ]  这三人联合,使很蒋介石多天都心绪不佳。初闻此事时,他恨不得立刻就把韩、刘等人碎尸万段,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们也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尤其韩复榘,早有戒备,平时他警卫森严,深居简出,即使是枪法最好的刺客,也很难有下手的机会。1 f, y8 {0 t4 p# U( Y) [& q
  因此,为了能顺利将韩复榘逮捕归案,蒋介石在一段时间内,很少露面,更避免与韩有任何接触,以免使他生疑。后来准备利用开会之机动手,为了稳住韩,不使他有突然感,蒋介石先指派李宗仁在徐州召开区域性的军事会议,对韩进行试探,让他先“挪窝”,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引蛇出洞”。! |8 z5 u% d8 G8 w: B3 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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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复榘看到军事会议是李宗仁主持,地点又是在自己防区附近的徐州,所以曾打算赴会。可快到要开会时,他又改变主意,派何思源代表他去徐州开会了。这原因一方面是他对李宗仁多有得罪,不想见面;另一方面,他认为当此多事之秋,还是以少抛头露面为好。但是,未过多久,蒋介石又突然从武汉发来急电,声称形势骤变,军情紧急,他要于1938年1月11日在汴召集北方将领举行军事会议,所有北方各军团以上长官,都必须如期到会,不得有误。1 \7 }* h) v' i' `( G$ w
  韩复榘初见蒋介石的电报,不免为之一惊,他们常常处于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以致使他每当遇到诸如开会、会见之类的事,总不免疑虑重重,他想拖一拖再说,可是蒋介石却毫不放松,又是电报,又是捎话,韩复榘仍不加理睬,只给蒋复了个措词婉转的电报:
7 R0 ]% l$ m+ d- s* t  职部甫自前方移此,歉难赴汴开会,一俟稍有头绪,当即趋前请示。6 y- E7 q1 E* u2 s/ a
  蒋介石自然不会相信韩复榘的这些搪塞之词,按往常,早该“娘希匹”地骂开了,可这次他始终未动肝火,表现了极大的忍耐与宽容。“喂,向方(韩复榘的号),你是向方兄吗?”蒋介石在电话里与韩复榘称兄道弟,表现得极其亲切而又诚恳:“嗯,嗯。。。。。。眼下,大敌当前,国土日蹙,生灵涂炭,诸事待商,因此我决定在开封召集会议,请向方兄带同孙军长等,务必一见。”+ `- i4 L7 X8 z0 H0 f
  话既说到这样地步,态度又这样的友好,再要推辞,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了。但当时他的部属都极力劝阻。认为在这样的时候去开会,实在太危险了。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隆重的军事会议,同着这样多的高级将领,蒋介石纵使对自己有所不满,也不致于作出非礼行动吧,于是他就率领孙桐萱等一批亲信将领,由一个全副武装的************营护卫着,乘铁甲车直奔汴京而去。7 U) `1 X, c" k1 A"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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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8年阳历年刚过不久,古城汴京寒风凛冽,雨雪霏霏,就在这年 1月9日,韩复榘一行抵达了黄沙弥漫的开封,下榻于市内黄河水利委员长孙祥榕的公馆里,但他的卫队营,当局却借口市内不好安排,而被留宿在城外了,韩复榘对此虽然发了火,但他又听说,除了蒋介石以外,来开会的将领,他们所有的卫队都被挡驾了,韩复榘也就随遇而安,不疑有他。不过,他没有让他的卫队营去住城关旅店,而是将他们留在铁甲车上了。因他不准备在汴久留,会一开完,或中途万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就立即在卫队营的保护下,乘铁甲车迅速离去!! D4 P7 h: B- l7 o9 v3 ^. }* F$ N
  
5 V0 G; f7 E8 z( t- O* R2 _+ R& C  在这不久后的一天下午,一个非同寻常的军事会议,将要在开封南关袁家花园一座小礼堂内举行。) ^% S$ S) _% P* E3 c2 M9 e
  那是个阴冷昏暗的午后,风虽然刮得比前两天小些了,雨却仍然断断续续地飘洒着,韩复榘与孙桐萱带着几个卫士乘汽车按时来到开会地点。1 H1 o% I, C  Q- \% ]8 O
  下午,袁家花园附近戒严了,四周岗哨密布,警戒甚严。一辆接一辆地像黑甲虫似的小汽车,穿梭般地来来往往,一些穿着将军服和中山装的军政要员,从这里进进出出,行色匆匆。# M/ x& r4 |3 ]9 D7 `- j# j6 m
  韩复榘与孙桐萱下了汽车,由随从人员护卫着,向园门里走去。  W# ]7 k- F4 L6 c8 d* X; Z+ O
  
' E" V& E' w3 x: ~1 ^8 x  这是一座环境幽静的古老园林,当时虽然已经改为学校,但仍然松柏挺拔,冬青茂密,汤池亭榭,屋舍整齐。年深久远的岁月,使它的容颜显得有点苍老。但在端庄古朴中,仍巍峨壮观,气象不凡,由于时局关系,学校早已放假了,校园内空无人影,也看不到什么剑拔弩张的场面,又往前走了一会,渐渐传来轻微的人语声;再之,眼前出现一座拱门,在拱门内的厢房边,贴着一张长纸条,上写“随员接待处”一行大字,并有持枪的士兵在守卫,只准应邀参加会议的军政官员进去,随员一律谢绝入内。这样,韩复榘的三个卫士,孙桐萱的一个卫士,均被挡了驾,被留在接待处等候了。( }! d4 b0 j& o3 Q3 D
  
0 O* n1 X, A  e6 r  这样做,总是使人有些不快的,可又似乎也未违反常规,所以当时韩复榘对此虽然有些悻悻然,但也没有怀疑什么,他同一些参加会议的熟人说笑着,继续往里走。但当他来到离小礼堂较近的副官处时,又遇到了第二道关卡,这里不仅警卫森严,墙上还贴有一张特别的告示,声称:奉委座谕:今日高级军事会议,为慎重起见,所有到会将领,不可携带武器进入会议厅,应将随身自卫武器,暂交副官长保管,给予临时收据,俟会议完毕后凭收据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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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K7 j6 Z8 X  [  韩复榘看了这个绝妙的告示,不能不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意思?今天的会议花样怎么这样多?
% v2 U) ?0 I, c" ]/ u  d6 G& U  但这不过是很短暂的疑虑,他只想到蒋介石疑心重,而没有考虑别的,所以当他看到其他的将领都毫不在意地把枪掏出来,照交不误,他也就放松了警惕,也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两支************掏出来,然后把收据塞在衣服口袋里,便匆忙地进入了会场。
6 X' g  J! `( P; S  g- ^; g' d  这是一座宽敞、整洁的小礼堂,会场内已经坐满了早到的军政要员。但会议还没有开始,人们正三三两两地在抽烟、交谈,会场上笼罩着一种压抑、沉闷甚至有些惊惧的气氛,想来这与形势和蒋介石的威严不是没有关系的。: w8 A- k2 d# i! j$ U3 j
  
( n% ]' }: t$ ]" [  C5 Z: r) |  参加会议的主要将领的座次,是事先安排好的,韩复榘与他的亲信将领孙桐萱分开了,他被安排坐在蒋介石的嫡系将领刘峙的旁边,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如同一只离群的雁,忽然产生一种凄凉的孤独感。在一瞬间,他脑子里甚至还闪过这样的念头,这岂不是等于被完全解除武装了吗?这时候没事便罢,若真是出点什么事,那不是非常被动吗?但这时他对蒋介石还有幻想,也更料想不到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
4 C7 z' K6 o9 m  未过多久,身披皮领大衣、穿着考察的将军服,戴着雪白的手套的蒋介石,在一大帮随员的簇拥和护卫下,进入了会场,所有在场的军政官员,急忙肃静直立,向他致敬。6 h4 Y$ i9 [, ~% `/ t8 J" m
  蒋介石摆摆手,让大家坐下来,自己也在会议厅主席席就坐。他没有马上宣布开会,而是先用冷峻、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然后干咳了几声,清清嗓子,并把白手套脱下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这才操着浓重的浙江噪音说:4 K" L2 j" I; c6 k. ?
  “诸位辛苦了!今天大家聚焦一堂,共商国事,机会难得,在座的许多是老同事,老相识,也有初次见面的,这样吧,点点名,大家先认识认识吧。”
: i- Y9 s( h; |& d* j& B  蒋介石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与会人员名单,正儿八经地点了名,随后是滔滔不绝的训话,话题是围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实际上是不指名地把韩复榘等人训斥了一顿之后,终于单刀直入地摊牌了:' Q8 ~3 E  x9 x! m5 m+ `0 |
  “抗日是全国一致的,这个问题是每个将领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竟有一位领导人,不发一枪,放弃黄河天险的阵地,连失数城,使日寇长驱直入,进占山东,给整个战局带来严重后果,我要问韩主席: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将会国家民族带来怎样的灾难,你考虑过吗?所以这个责任你是不能推卸的,你必须进行深刻的反省!”
8 M2 F4 _/ s$ H) H4 O* u6 H$ ]  蒋介石这么快就变了脸,是韩复榘料想不到的,以致一开始他也不免有些紧张。但韩复榘是有胆量的,他小时候与人打架斗殴不要命,后来带兵打仗也总是猛打猛冲。生就的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鲁莽性情,现在看到蒋介石一反常态,杀气腾腾地向他兴师问罪,也不顾一切地当场顶了起来:$ T; x# i) w5 i! B  Z1 c* v0 b+ H
  “报告委员长,卑职不明白,山东丢失是我应负责任,可南京丢失是谁的责任呢?”% q9 ]8 y. V: u
  专横跋扈、权势炙手的蒋介石,哪里容许别人顶撞他,他不等韩的话说完,就正言厉色地截住了他的话:! K9 v5 B& N* p& |
  “现在我问的是山东,不是南京,南京丢失,自有人负责,可你不战而退,丧失大片国土,有人还反映你勾结日本人,阴谋参与华北五省自治运动,这,又是什么问题呀?”  i! Q0 x6 M( `; j% P6 `- f: L* ~
  “这是谣传,没有的事?”
7 ~* F3 H3 D8 N; U, t  “你已经有两个老婆,还要娶日本女人,这也是谣传吗?”
) V( Z: }/ n; d  韩复榘想不到一位堂堂委员长,竟连这种捕风捉影的小事也扯了出来,只得解释道:9 V" f+ I) G) `1 X% `. b
  “我过去常到青岛去,青岛市长沈鸿烈他们给我叫过日本条子,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谈不上是‘娶’。”9 ]) e9 p# ?6 r9 r' A4 d+ S
  “那么,你常到日本领事馆去喝酒,与日本人打得火热,这又怎么解释呢?”
2 f5 L/ a% z2 I" d  “这是官场应酬,何罪之有?”
0 ~4 ]8 M& J5 m& h9 f  “应酬?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 }  x( ?; e, x" D: y  “你有什么证据?”4 g; y2 c- w. u+ K& |* d3 [3 P
  “证据?”蒋介石一声狞笑,“你的所作所为还愁找不到证据?有些事我还没有讲,雨农会把它们公布于众的。实话告诉你,你不仅目无党国,违抗军令,还有内奸嫌疑!”7 V5 M  z8 P* l2 ]
  韩复榘见心如蛇蝎的蒋介石要把他置于死地,他也豁出去了:
- M( M: M6 c+ K5 O% `/ |& k. g  “戴笠没有把另一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内奸的证据交给你吗?”
& Y) X1 k3 }( ?* S8 s  蒋介石惊问:“你说什么?”
" f9 M4 B; O4 b* k, k  “我说你!”韩复榘大叫:“你鼓吹不抵抗主义丢掉东北、华北;你勾结日本人,偷偷摸摸谈判;你利用抗战,保存嫡系实力,排斥异己,光让杂牌军打头阵,去与鬼子拼消耗。”* x/ T) D% I' U
  “放肆!”蒋介石暴跳如雷,再次截断对方的话头,咬牙切齿地骂了声“娘希匹”,并又气急败坏地连声说:“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 x% U. b% v$ ^6 t  “不,我没胡说,我件件有凭据”韩复榘还想继续与蒋介石舌战,被坐在他旁边的刘峙劝阻了。
: v6 q' J+ v1 H/ M  刘拉着韩的胳膊说:“向方,干么火气这么大,要冷静点,委座现在正在气头上,走,你先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吧。”他一边说,一边拉着韩复榘从礼堂侧门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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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Q1 E- Z) B! y  c/ ]# @! n' N  显然是事先安排好的,不等刘峙发话,一辆黑色的小卧车缓缓地开了过来,并在他们跟前停住了。刘峙指着汽车说:“向方,上车吧,这是我的汽车。”. Q# y. I  B. B. B
  “不,不用。”韩复榘想离开会场,但不愿坐别人的车,“不麻烦你了,我的汽车就在大门外。”说着,就要往前走,刘峙一把把他拉住了:“这又何必呢?到大门外还有一段路,不方便,就坐我的车吧。”
; P# D) _! P& }; N/ S, A/ R  \  头昏脑胀的韩复榘,不知是蒋介石的“连环计”,心想暂时回避一下也好,所以就弯腰坐到汽车里去了。% Y" q1 v4 c9 C6 t, l*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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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复榘原以为刘峙会陪他出去的,可是刘峙却没有上车,他只说了声:“你先走一步,我还要参加会议去。”在韩复榘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时,他就“嘭”地一声关紧了车门。' B' }$ o0 i7 _  `4 g8 R  ~
  车门的呼声,似乎使韩复榘从昏沉中惊醒过来,他有点犹豫,忙侧身朝外看,想跟刘峙再说句话,可是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了。而车前座上两个身材魁梧的军人,这时却很快爬到车座后面来,一边一个,把他夹在了座位中间。' v' v  K+ ^5 t  E$ d
  “你们?”韩复榘先还以为他们是刘峙的副官,是来保护他的,也未介意,可后来看他们的脸色阴沉,不怀好意,觉得不对劲了,不禁惊问:“你们是……”2 m; T2 `% Q  c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突然有两只乌黑的枪口顶住了他的身子,并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韩复榘,你被捕了!”并立即用锃亮、冰冷的手铐套住了他的双手。
( N8 a7 B9 E& v7 O  “啊,你们?!”韩复榘愤怒地嚷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就像一头骤然被关进铁笼子里的野兽,他狂暴地吼叫着,挣扎着,一时很难使他安静下来。
3 x2 F6 m0 L0 V. J6 d9 Q  “你放老实点,嚷叫也没用,我们是奉命行事!”两个武装军人在两边紧抓住他的两只手臂,把他按在车座上,使他动弹不得。
' j' U' X# s# ^3 ^  汽车悄没声息地开走了。5 r6 Z% N! r" J3 {" J$ |7 J
  
0 B" R6 r+ _' B( W" ~. N  当它驶离袁家花园大门时,透过车窗玻璃,韩复榘看见,在岗哨林立的大门外,有几辆坐满军警的大卡车,正升火待发,那是特地派遣的押送韩复榘的车队。他也有这里换乘另一辆军车,然后汽车开足马力,在昏黄的凄风苦雨中,沿着公路,直朝武汉方向急速地驶去。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1: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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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6 Y0 h7 P: N5 s  时光如水。韩复榘被关押在武昌“军法执行总监部”院内一座二层小楼上,已有10多天了。在这里,对他的监押是极严的,不准探视、不准通信、也不准他离开囚室半步,就像被装进一个密封的罐头盒,使他完全处于与外界隔绝的秘密囚禁之中。  w9 L. [2 u. f! Q; \; z. O4 l& U
  这期间,没有人找过他,也未进行任何审问,直到1月23日,国民政府才下令免去韩复榘本兼各职,任命原青岛市长沈鸿烈为山东省政府主席,并发布了如下通告:' o/ L2 D- r6 S
  韩复榘违反战时军律,应即剥夺陆军二级上将原官及一切荣誉勋典,并交军事委员会提交军法审判,此令。3 F# A9 F; U" c+ C, f8 X5 a
  不久,又下令进行军法会审,宣称:, U( v+ ]& K+ A; y
  兹奉命组织高级军事法庭,派何应钦、鹿钟麟、何成浚为审判官,徐业道、贾焕臣为军法官,会审前山东省主席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韩复榘。
0 R  d& s8 ^7 N# l+ v  这些命令和通告都是冠冕堂皇的,所谓会审云云,不过是为了敷衍一下社会舆论,走走过场而已。但是在国民党内部,也并不是都主张杀韩的,高级将领于学忠等就曾在一次会上直立请求蒋介石对韩复榘从宽处理。韩复榘的年轻有为的军长孙桐萱,也曾多方奔走,托人为韩说情,蒋介石在开封的袁家花园还亲自召见过他,当时蒋介石假悻悻地安慰他说:
& u& U; M! ~3 z  “孙军长,不是我蒋某人不讲情面,韩复榘做得太过分了,他独断专行,违抗军令,不能再叫他回去指挥队伍了。”6 g- M6 U7 c5 c. e3 K
  孙桐萱尽力为韩开脱:“他在北伐时期作战有功,给国家出过力,请委座。。。。。。”& O0 J- Y9 l# I( W4 `
  “嗯,嗯,这个我知道。”蒋介石哼哼哈哈地应付着。
( g: v- M4 Y/ W9 d  孙桐萱还以为蒋介石真的会手下留情,又进一步请求说:
- r1 d2 l9 O: W3 S   “他个性太强,性情暴躁,有不周到的地方,请委员长原谅他,无论如何留他的性命。”
4 e9 d1 f4 V" i& S8 h  “嗯,嗯,你是说不要对他严加惩处,是不是?”蒋介石似乎有些不高兴,但他仍然很平静地说:“照你看,像他这样,还能带兵打仗吗?”1 M$ k4 [0 Y. B6 ]) j1 E3 J
  孙桐萱立即回答道:“报告委座,他脾气坏,武断专横,不叫他带兵打仗,让他休息休息也好,也可把他留在钧座身边,教他力改前非,以观后效吧;或叫他出国去考察也行。”
& O' R8 I9 }- U  “嗯,嗯,考虑,考虑。”蒋介石淡淡地说,不想再多扯这件事,便将他和韩部其他将领进行提升的手令交给孙桐萱,让他回去好好指挥部队,但对放韩之事,似无任何松动的迹象。
* H1 J9 _2 ^! \, k; t  这以后,以首席军法官何应钦为首的一些高级官员,曾对韩复榘进行过一些秘密审问,韩复榘很少回答,也不求饶,若是把他问烦了,还免不了要顶撞几句。: h% s3 [3 _7 K
  但他的案情是严重的。韩复榘的家属、亲友和另一些亲信部属如刘熙众、张钺等,也曾携巨款到武汉活动,多方托人设法营救,均未成功。* F- S# T6 Y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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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8年1月24日晚上7时左右,有两个看守的士兵突然来到关押韩复榘的楼上。他们行色匆忙,像有什么紧急的事似的,可是,当他们打开一间装有铁窗的牢房,走到正躺在一张小床上的发呆的韩复榘跟前时,却又装着很随便的样子对他说:
& Z  y1 P2 h3 r0 v3 G& p/ l5 F  “韩复榘,快起来,何审判长找你谈话,跟我们下楼!”
; M" ^* j4 V7 ~+ v+ }  韩复榘以为真的是何应钦找他谈话,从床上慢慢坐起来,穿上鞋子,准备下楼,却又被两个士兵拦住了,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人说:“不忙,还有话对你说。”6 v* ^" g; }" {* m# _
  韩复榘站住了。- I# B  K# j. a" [8 g
  “啊,是这样的。”那看守吞吞吐吐地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事吗?你若有什么事要对家里人说,现在可以写信,我们一定送到。”% Z7 r# k; B5 \5 c# e6 x$ B
  韩复榘感到奇怪,这些对犯人一向恶言恶语的看守,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和善了?他当然不会想到这倒是两个士兵的一点真情,反以为他们可能又想用什么花招来骗他了,所以只冷冷地说了声“我没有家。”便步履艰难地走下楼。" F. g' Y; h: q8 \8 ^
  两个士兵还想说什么,可是时间不允许了,他们耸耸户,无可奈何地相视一笑,便跟着韩复榘下楼。
; g' b) F7 V+ J  韩复榘脸色发青,双腿酸软,他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手扶楼梯栏杆,心情沉重地慢慢往下走,当走到楼梯半中腰时,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他朝院子里看去,只见满院全是持枪的军警,有许多士兵的枪还上了刺刀,在夜色中闪着寒光,这不明明是要对他行刑的吗?他这才知道自己死将临头,因此只觉头嗡地一响,眼也有些发黑,急忙用双手抓住楼梯栏杆,才未栽倒。在他清醒过来后,对离他不远的一个看守士兵说:“请等一会,我的鞋小,有些挤脚,我上去换双鞋再走。”他边说边转身,就在他转过身去,刚迈上一个台阶时,身后突然响起“砰砰砰”几声震耳的枪响,原来是站在楼梯下面的刑警向他开枪了。他用手捂着胸口,身子歪歪斜斜地扭动了一下,吃力地回过头来,说了声:“打我。”( ?4 R3 ~4 t! h/ e, x. o8 _
  接着,下面的刑警又“砰砰砰砰”地朝他开了几枪,他终于像个突然被推倒的大木桩似的,“噗嗵”一声栽倒在楼梯中间的木栏杆边,鲜血顿时从他的头部和胸部喷涌出来。" W6 `" T- a( G$ U. U# E
  韩复榘死亡的真相,在当时是秘而不宣的。但在军政机构内部,通过军事法庭曾有过一个简单的判决,大意是:" Q! a: u& ]) L+ v* W
  韩复榘不奉命令,无故放弃济南及其应守之要地,致陷军事上严重损失,处死大刑,剥夺公民权利终身。) O' o9 i% q# w%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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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蒋介石又指使其爪牙在报上宣称,韩复榘曾携带大批金银财宝逃跑,被中央军截获,以及所谓“韩复榘就刑前对家属并无遗言,尸体于25日清晨收殓,由当局给予衣棺颇为丰厚”等等,以激起民众对韩的愤恨。至于所谓韩复榘走日本路线以及密谋倒蒋,和蒋介石以召开军事会议为名诱捕韩复榘等内幕,则讳莫如深,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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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复榘死后,部队仍由他的部将率领,维持了一段时间,但没过多久,孙桐萱等就被撤职。部队几经改编,一部分划归张自忠、刘汝明指挥,一部分由沈鸿烈指挥。韩复榘惨淡经营的第三军集团终于名存实亡,七零作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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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韩复榘被扣之后,何应钦曾到汉口万国医院见刘湘,刘得知他与韩复榘联络之事已经败露,心中恐慌,不久便忧愤而死。前面提及的那个曾参与其事的外号范跛子的四川军阀范绍增,在刘湘死后曾在四川成为颇有势力的人,后来蒋介石还赐他以“川东游击司令”的头衔。但这个人不想死心踏地跟着蒋介石跑,在重庆解放前夕,他起义了,走上了新生。后来,他曾说:“我与韩复榘无仇怨,也未见过韩复榘的面,只是为了报复刘湘,才参与了蒋介石的这一阴谋活动。”确也是的,韩复榘的一生,是离奇多变而又险象丛生的,围绕着这个色彩斑驳的鲁莽军阀的一些轶闻趣事,细想一下,又是耐人寻味、引人深思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7-1 21:32:49 | 显示全部楼层
  潜伏——扑朔迷离的费祎被刺案  u, e# X4 e5 T' e5 f5 d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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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G8 ]. }9 \# M  蜀汉延熙十六年元旦这一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这一天,费祎在汉寿大宴蜀国群臣,凡是驻留在汉寿这地儿的官员,不分官职大小,都被费祎请来喝酒。
4 U5 [( E& U; S* P# Q8 X8 X$ j8 W6 ~  费祎是谁?这个人大伙儿不会陌生。《诸葛亮前出师表》中曾两处提到此人——6 E/ D- g2 ]. k' T9 v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
: g8 P  j9 Z4 s- i. t9 u0 D; i  “至於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 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之 咎,以彰其慢。”$ z: U: j5 g$ C, d
  这说明,诸葛亮非常看重费祎,并委以重任。+ b) h* F# d/ K" R* e( e
  
, {9 ]# s" Z) _- \- [3 j4 |% X  事实的确如此,费祎是蜀国的重要人物。这个重要人物,有个众所周知的嗜好——喝酒。但他自制力极强,从不因喝酒而误事。) K9 o( v7 _8 }7 f0 F9 |+ w! P  ?; v+ v
  但蜀汉延熙十六年元旦这天,正逢过年,官员众多,费祎怎能不多喝几杯。此时的费祎,早已不是侍郎,而是蜀国大宰相。官员们自然逢迎,频频敬酒。费祎挺高兴,孟浪饮酒,很快便酩酊大醉。, o. B7 c# }' u% H4 J' O" Z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官员又过来敬酒。
- O* Q) m3 i+ ?0 m  “我已喝太多,你这杯……”费祎话音未落,敬酒的官员突然扔了酒杯,打袖子里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直刺费祎胸膛。
* Q, G7 M. k7 S3 [% A  费祎此时已醉得头昏脑涨,根本来不及反应,匕首“噗”地刺胸而入,旋即拔出,典型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速度之迅猛,以至于费祎都没喊出声就咽了气。
' o1 s! F3 F4 B# ^  在场的官员全都傻了眼,国宴席间,突发血案,并且被害人是宰相。3 Z5 o# u' U" @. u! a+ ^$ N5 E
  这个行刺的官员是谁?他为何如此亡命,选择这一时机行刺国家首脑?这无疑也是一次自杀性袭击。如此明目张胆地刺杀,虽然出其不意顺利得手,但自己还能活吗?  T4 f9 s! K: l. ?" U
  
9 g8 J. z: o* F, a9 B: e; _1 \2 H  事情讲到这儿,出现一个问题。费祎既然是蜀国宰相,为何不呆在当时的都城成都呢?原因很简单,为了抵御北方曹魏的进攻,同时也为了等待北伐中原的良机,费祎虽为宰相,而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驻留在汉寿,这个地方就是今天的四川省广元市剑阁县东北。1 J% o2 Q. [# S1 m* i
  费祎在汉寿呆了几年,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在他之前,前丞相诸葛亮多次领兵北伐,国力耗费很大。这几年,费祎执政,国家经济有所恢复,眼看着新年到来,自个儿心里也愉悦,于是摆下酒宴,犒劳群臣。万没想到,这一天竟是自己的死期!- y& s0 l" v( k8 Z+ p8 G- ?' A
  
4 Q" N! P! Q2 h  这一刺杀大案震惊蜀国朝野。费祎身份显赫,又是蜀后主刘禅驾前的第一把手,他的被杀直接导致了蜀汉统治政权弱化,蜀国政局将动荡不安。但它的发生如此突然,令所有都人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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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n$ n1 ]  所幸的是,作案人不用追捕,他就在眼前。群臣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竟然是费祎麾下的一个高级参谋。
5 i! L* N. v; S7 d( E  他就是左将军郭循。在汉代,左将军本是高级武职,而在这个时期,只是一个名誉职衔,并无实权。但郭循一直受到费祎的器重,因此,他的实际身份是费祎的参谋。
7 u8 b3 k0 V7 p' ^  那么,犯罪人郭循的作案动机就比较费解了。
+ c: ~" W* I8 S0 n; _  是仇杀吗?一个呕心沥血的小幕僚,自然与主子心帖心。能有什么私人仇怨呢?谋财害命更不可能。谋财害命,作案人一定是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杀人劫财。而郭循的刺杀,完全是一个亡命徒。不惜同归于尽也要将费祎置于死地。
3 Q. l( o) B- c% T- l- a) I( P  这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争权夺利,政治刺杀。
0 }6 X1 k7 V* R7 z  若按此推断,郭循的后面就笃定有一只幕后黑手。甚至是一个政治集团,一股政治势力。
) Z& S5 K% ?1 H+ S" A* W& d  郭循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当枪使的亡命角色。因为,就他的官职身份而言,根本不可能与费祎争权,杀掉费祎无济于事。退一万步,即便可以争,也是谋杀,绝不会自杀性袭击。
! E% u8 W1 r, j, l  先前说过,费祎器重郭循,郭勋是费祎的参谋,基本属于心腹一级的人物。心腹杀主人,只能说明一点:他不是心腹是假心腹,他潜伏在费祎身边已久。
0 v6 Z. T% `4 @, Z- n& j  短时间谁会拿一个人当心腹,这个潜伏期是比较长的,难道费祎没有察觉出一点蛛丝马迹吗?
 楼主| 发表于 2009-7-1 21:33:14 | 显示全部楼层
  费祎还真没有。这与他性格有关。+ p) C/ @$ z8 y7 ^3 L/ s5 k
  费祎的确是个人才,具有超强的记忆力和处理政务的能力。政务工作中,别人很难搞定的事情,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因此,费祎心里是自得的,他认为自己是个天才,难免就有点放纵。说话办事也就大大咧咧,吊儿郎当。可他忘了关键一点:自己是一国宰相,装也应该装出一副兢兢业业样子来,以作表率。* t9 ~) b# p2 j# C! l  n( |$ a* {! B
  这性情做派,使他马虎大意。可以说,正是由于这个性格缺陷导致被刺身亡。当然,这只是一个因素;另一个因素,郭循刺杀显然是策划已久的。费祎难以躲避。
! c: d/ M4 m" j+ _( t" e  是什么人,什么政治势力一定要将费祎杀死呢?
1 ]- n% \/ M; g" ?2 i" k* K! ~- O# R' }  在朝内,只有一个人会与费祎的权势不相上下,他就是蒋琬。
' p: G, Y% F* ?; r9 v  G  这得从诸葛亮死后说起——诸葛亮身为丞相之时,权利非常大,他去世后,一方面蜀国再没有与他同样能力和威望的人物;另一方面,后主刘禅也不愿意再出现一个“相父”来管束自己。于是,刘禅就把丞相一职给废除了。任命蒋琬为尚书令,作为内朝领袖,实际上就是宰相。而费祎这时候任后军师。% W5 k- N: ]# s0 ~% e, _
  没过多久。蒋琬又升了官,任大将军,兼录尚书事,封安阳亭侯。那么,尚书令的位置谁来坐呢?就是费祎。
3 b8 o) w/ V& J  C7 ^  这一时期,内超尚书台坐办公室的主官是尚书令费祎,他的直接领导人就是录尚书事蒋琬。. z, ]( O, u6 L; ?9 }& l- d! p
  蒋琬当了一把手后,考虑到诸葛亮多次北出秦岭,讨伐曹魏均无功而返。于是打算多造战船,从荆州西部北上,奇袭魏国的魏兴、上庸等郡。这一想法改变了诸葛亮的既定方针,立刻遭到朝臣的普遍反对,其中包括费祎和姜维。" d3 j. G. }3 P* Y
  为此,蒋琬上书给后主刘禅,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想法。可惜,蒋琬上了书,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就身患重病,才也没有好转。
. z/ Z3 A+ f4 E. P  刘禅只得擢升蒋琬大司马。但这个职务没有实际意义。只是一个荣誉职衔,权力比大将军录尚书事差远了。& F" [! J0 o$ B. x
  蒋琬的原职务谁来接任呢?当然就是费祎。此时是蜀汉延熙六年,从这一年开始,费祎成为蜀汉政权的一把手。
" U2 Q9 j. h: C( F! L6 h  但此时蒋琬也并未完全被架空,他还兼任益州刺史,也就是都城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4 S7 D) X- X0 f4 x4 a
  一年后,也就是蜀汉延熙七年,魏国大将军曹爽率大军讨伐四川,最终在汉中的兴势,即今陕西省汉中市洋县北,被汉将王平击败。这一次战役,蜀国指挥官是王平,可名义上的最高统帅是宰相费祎。
' E) f% `4 N! q4 S( ]) d  兴势之战的胜利,使费祎的人气急剧飙升。而蒋琬在病重的两年中,刘禅对他明升暗降,以费祎来制约他。而费祎的权利欲望也挺强。蒋琬会因为这个原因派人潜伏费祎身边,而后刺杀他吗?
  e6 k; t! ]- a  答案是:不可能!: L! x7 X0 r# G; w" ^
  
$ _% {- `9 X/ `/ s% F; M1 L' _  原因有二:
; D) n  L. g, Z) g6 D( u6 \# v  一、兴势之战后,蒋琬已知自己大势已去,拖着病体也无法处理日常政务,就来了个顺水推舟,将益州刺史的位置也让给了费祎。至此,蒋琬交出了全部的实权。从这一点来看,蒋琬纵然有与费祎争权夺利的心,也没那个力。! `/ _; j) \# w, R- K- o+ L6 _) K
  二、蜀汉延熙六年,病重已久的蒋琬,终于去世。就在这一年,董允也继蒋琬之后去世。我们知道,费祎被刺的时间是蜀汉延熙十六年元旦。蒋琬若派人潜伏刺杀,怎么可能血案在十年后再发生,即便要干,也会趁自己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下手,方可了却心愿。
) ~6 b% v4 X& T; ]- e" Z  因此,即便蒋琬有刺杀动机,也缺乏行动能力和作案时间。. c% n5 T7 \1 p" \, H' W
  
6 M% a1 \$ c3 e( l9 x  内部斗争的嫌疑排除,就只能是敌我斗争。这就得分析凶手郭循。这是个什么样人呢?这个人原名郭修,字孝先,是西平人氏。也就是说,他原是曹魏管辖区的人。而且,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的身份是西平的豪族大户。他本人也非常有才能,在魏国的西部很有些声望。《魏氏春秋》中记录了他的履历:“素有业行,著名西州。”; n* C( }& j1 w* D6 g
  那么,郭循是怎样到了蜀国呢?
7 ^! a# o( K" M4 x7 i  M- L" b  这要说到费祎执政。他上台后,一改诸葛亮连年北伐的策略。因为当时蜀国经济状况非常糟糕。费祎就将主要精力放在内治方面。基本没进行过过大的进攻性军事活动。6 @/ P" F& Q1 V" K- n) r& a
  但姜维与费祎不同,他坚持诸葛亮的战略方针,多次要求费祎下令北伐。, G/ q. D: p4 i, E2 j
  屡屡要求,费祎既不好一味退却,打击姜维的积极性,同时又担心姜维打败耗费国力,于是他想出一个折中的主意——只派一万人马给姜维。4 U' B( e5 Q" v# }- n% V8 S% R; U
  姜维挺寒酸的,就靠仅有的一万人马骚扰曹魏边境,先后打了几仗,战国寥寥,只保持了进攻的态势。7 c1 `! l4 E+ M3 P" {
  到了蜀汉延熙十三年,也就是公元250年,姜维再度率军杀出祁山,进攻魏国的西平郡。但未能取得胜利,没拿下郡城就撤兵而回。而在这场战役中,姜维也有收获,那就是活捉了时任魏中郎将的郭循。
% v9 L& w" g* ?$ j3 |  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推断郭循是曹魏故意派来诈降,继而潜伏于费祎身边。其中就有两大疑点:' g# ~  D  o# d" G! q. q0 t2 y4 `
  一、西门战役的发动者是姜维。郭循怎能算出姜维什么时候打西平?而且,在被俘后,他怎能确保自己不被姜维当场砍了?
+ x7 A  ?! y& x$ p2 _8 W; V, y  二、即便郭循是临场发挥,诈降潜伏,他又怎能保证自己会受到费祎重用?并且他还知道费祎在多年后的宴会上会喝醉,从而行刺。能将这些都算计到的人,只能是神仙。$ g; z. C- @8 w! G
  因此,曹魏利用郭循潜伏刺杀费祎是不可能的。
5 [8 g0 s9 M" J; H  X, v  如此一来,这桩血案就变得匪夷所思了。郭循既不是蒋琬的手下,也不是曹魏集团的卧底,与费祎也没有任何私人恩怨。那么,他有什么动机要杀害费祎?并且是同归于尽的方式。
: T- ^; V2 R& U8 c+ h  所有可能性都被排除后。我们只能从另一个新的角度来分析——那就是被害人死亡之后,谁会获得最大的利益?
2 g6 A9 ?) q% `% C1 L& Q9 E! b+ b  毋庸置疑,费祎死后,政治获得最大利益的人,只能是姜维。而且,他与费祎的战略方针矛盾。,姜维每欲兴军大举,费祎常裁制不从,与其兵不过万人。姜维显然是身受费祎压制的。由此,他心生杀机也是情理之中。
2 d  i, `% n: ^5 w+ f  再看陈寿《三国志·姜维传》里的一段记录:“十六年春,祎卒。夏,维率数万人出石营”。也就是说,蜀汉延熙十六年春天,费祎死亡。夏天,姜维就率领数万人的军队出征。
7 V% N" y' |1 l  由此可见,费祎的死,对姜维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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