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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4 22:5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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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奉天还能撑几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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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P: @' Z/ g8 d2 q* x3 m 十一月中旬,困顿的局势终于出现了转机。; i& w; s# I# E: {3 E5 }
朔方节度使李怀光部已经渡过黄河,进抵蒲城(今陕西蒲城县);神策都知兵马使李晟率本部四千人从蒲津关(今山西永济市西)渡过黄河,并且沿途招募士卒,最后共计一万余人进抵东渭桥(今陕西高陵县南);此外,奉命征讨李希烈的神策兵马使尚可孤得到奉天危急的消息后,迅速从武关(今陕西商南县西北)进驻七盘山(今陕西蓝田县东南);原驻华州(今陕西华县)的镇国军副使骆元光也率一万余人进抵昭应(今西安临潼区);河东节度使马燧也派遣行军司马王权率五千人从太原日夜兼程奔赴关中,进驻中渭桥(今陕西咸阳市东)。; x6 A" o. b, E8 c
各路勤王之师陆续抵达长安外围,虽未及驰援奉天,但显然已经对长安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y" }0 t7 Q" U# o0 F, n6 ]
奉天城下的朱泚开始感到恐惧。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势力范围就只剩下一座长安孤城了,如果不能在几天内迅速攻下奉天并且颠覆李唐社稷,那他刚刚建立的朱秦王朝转眼间就会灰飞烟灭。
4 s' T% n( p% j3 X 最后一战,朱泚使出杀手锏,赶造了一种硕大而坚固的攻城云梯:高宽各数丈,外裹犀牛皮,下装大车轮,可同时承载五百名士兵。一见这庞然大物,守城官兵尽皆目瞪口呆。德宗慌忙问计于群臣。浑瑊等人建议挖掘地道陷其车轮,然后辅以火攻。: V# V% ~ |; _) U
从十一月十四日开始,朱泚利用大型云梯对奉天城发动了空前猛烈的进攻。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至十五日晨,叛军已经陆续登上东北角的城楼。守城官兵死伤无数,德宗与浑瑊相对而泣,群臣只能仰天祈祷。
9 I) l- e' B: z: X% I3 y" R 最后的时刻,浑瑊向皇帝跪别,率领敢死队冲上城防缺口,与叛军展开肉搏。战斗异常惨烈,冲在最前面的浑瑊身中流矢,依旧奋力砍杀,然而敌人却越来越多……
" z- j( A3 [& c0 y; W; m3 f 不知是天子的泪水、还是群臣的祷告、抑或是浑瑊的忠义勇敢最终感动了上苍,总之在这一天的黄昏,当这场奉天保卫战即将以失败告终的时候,老天爷终于站到了李唐王朝这边。' F( M" h6 Y& _
朱泚的攻城云梯陷进了唐军挖掘的地道,动弹不得,熊熊火焰从地道口冲了出来;与此同时,风向突然逆转,唐军利用风势扔下成捆成捆浇有松脂和膏油的芦苇草。片刻之间,整座云梯和上面的士兵全都焚毁在烈焰之中,焦臭之气弥漫在整个奉天城上空。
! p6 D$ H- {0 q5 e0 X% Y 朱泚军开始向东面退却,唐军把握战机大举反攻,从东、南、北三个城门同时出兵,太子李诵亲自指挥作战,敌军全线溃败。) ]. i8 Y# |, _
是夜,不甘心就此撤兵的朱泚又组织了一次进攻。& @% v0 H, D" w. N: J4 e" j9 L6 o
战斗中,一支箭嗖的一声落在离德宗李适面前三步远的地方,把天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 H2 {) S, d9 I7 Y+ p6 ?( l* c 然而,这是朱泚所能射进奉天的最后一支箭了。
4 `+ }. Z- p6 ^9 Y( e 十一月二十日,李怀光挥师援救奉天,在东南方不远的醴泉(今陕西礼泉县)击败朱泚的部队。朱泚大为震惊。他意识到,自己如果再不撤防长安,就完全有可能被唐军分割包围、各个击破。0 d$ e, i" c0 _* D" l( ?
朱泚终于放弃了奉天,带着满腔的遗憾逃回长安。
/ N# ^2 |* A, ]- W3 O$ ?7 I 奉天城内的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4 A: q: H( |2 v3 f! {( e7 {( F
所有人都知道,李怀光要是再晚到三天,奉天就绝对守不住了。, q) a! C/ y! n* S, a' x/ D
; M5 ?0 D. u4 v0 u+ t6 c# a r- z 奉天之围终于解了,天子李适也终于逃离这场可怕的梦魇,但是人们不禁要问: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灾难的发生?或者说,导致长安沦陷、天子流亡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 q0 g1 n. S% B& _0 i D 对此,朝野上下当然会有各种不尽相同的看法,可不管别人的看法如何,李怀光个人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 F" s4 ^0 K; V# X; Q3 @
这一路走来他始终怀抱着两个目的。一是靖难勤王,二是奏请皇帝诛杀三个人。! F1 G i$ P+ y$ q; `( Z2 ^/ [
这三个人是宰相卢杞、度支赵赞和神策军使白志贞。
! Q* z$ V8 {% L" { 李怀光认为他们就是造成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卢杞政策乖张、计议失当,赵赞赋敛烦苛,白志贞受贿渎职,总而言之,都是奸邪谗佞之辈。所以这一路上李怀光一直扬言到了奉天就要宰了他们。眼下奉天围解、大功新建,李怀光信心满满地认为:天子一定会以特殊的礼遇来回报他,而他的谏言也一定会得到天子的嘉纳和赞许。2 E. P' d+ ^* r4 g; r
可他错了。
& y, ~" L- B* [5 K 他在奉天城外的军营中眼巴巴地等了多日,没有等到天子召见的消息,只接到了一纸诏令。5 H6 i# ^6 `, i# e0 ~
诏令让他立刻率部进驻西渭桥,与李晟等部会师,择日克复长安。
0 B8 R/ R' |& [ 那一刻,李怀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愤怒,同时又都浸透着无奈。那感觉就像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又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没想到千里迢迢前来勤王,而今大功告成、与天子近在咫尺,到头来居然连一个面都见不着、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2 O2 W( h& H7 c" l: ?
其实李怀光没必要感到困惑和失落。
8 u% q0 H9 Z7 b2 e4 |: c3 o 因为那三个人迄今为止仍然是天子的左右手,而他李怀光充其量只是天子手中的一把刀。更何况,天子或许会把这场不幸归结为天意,可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迹象表明天子愿意把它归结到人事。所以,当李怀光扬言要杀人的消息传进卢杞的耳中时,尽管卢杞内心颇为惶恐,可表面上却镇定自若。
, L+ t! ^( N. ~. s2 Z0 V 卢杞当然有卢杞的手段。
2 J) m( W) \2 i 奉天之围一解,他马上向德宗提议,应该命李怀光乘胜攻取长安,不能拖延时日,尤其不能召他入朝晋见,因为一入朝就要赐宴颁赏等等,一拖又是好几天,倘若让叛军抓住时机重整旗鼓,想要消灭就难了。0 Q$ r7 p4 J5 W& g% ]: s* F: ~6 E
德宗频频点头。
1 t( M) ~: |% e1 Q( y 也怪不得德宗会信任卢杞。每到这种关键时刻,德宗觉得卢杞说的话总是那么识大体、顾大局!而且立场总是与他那么一致!) N) A; E' h n# X4 n$ J( |4 p1 P
李怀光走了。; I& G8 s) C9 @4 r& G, h9 H8 l
临行前他说了一句话:吾遭奸臣排挤,天下事可知矣!
( g5 x# U3 H3 W, O9 g 很显然,这是一个对国家和个人前途都感到绝望的人。
! w3 v0 E& w7 K2 f0 L7 H1 T8 L 而一个对国家和个人前途都感到绝望的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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