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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1 21:5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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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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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l: ^. Y/ g9 B( [) z5 _1 b 两相对照,可以看出司马光的硬度系数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可也不能就此肯定两人的高下怎样。凡事一利必有一弊。
: P$ ]# R' F" H+ |, L. g& A 比如王安石之刚强,硬则硬矣,小心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一味刚硬,没法持久。而司马光余下的20%的妥协中含有一种难得的柔韧,让他比王安石更加坚忍。
2 Y$ Y1 {6 G! L7 C( }: i& | 他注定了能比王安石能等,等到他翻身作主的那一天。7 h* o4 W! ^5 Q% D! N( m' v
综上所述,不是神宗从一开始就选择了王安石,而是在机会均等的条件下,除王安石之外,所有的人都在回避,逼得神宗想做事,只能选这个人。但就是这样,王安石仍然没法立即得到信任和权力。神宗不是个一般的人,这个20岁的青年,远不是大家印象里那个凡事急于求成,做事毛毛燥燥的毛头小子,他谨慎得可怕。甚至可以说,变法之所以会有后来的结果,一大部分原因就在于他的“谨慎”。
2 g2 j: R/ b- F 他分两步来了解王安石。一是亲自对话,二是向大臣咨询。" e/ t* e K3 O# f! m8 ~8 _
历史里留下了很多的对话,比如神宗问韩琦,王安石为何许人也?韩琦摇头,让他当个翰林学士绰绰有余,进入宰执就万万不可。- }* y9 ~) N0 t0 t( @
神宗摇了摇头,没再问为什么。其实知情的人都知道,这两人有过节。韩琦在庆历新政后被下放到杨州,王安石是他的手下。很多次大清早的,韩琦发现王安石上班迟到,衣衫不整,连脸都没洗。出于爱护,他某次和颜乐色(从容)地说,年青人,有空要多读书,不要荒废了光阴。1 ~- W3 f8 `; Q( ]" }0 l% Y
王安石什么都没说,默默退了出来。他清楚,韩琦是误会了,以为他寻欢作乐,通宵达旦。但他不解释,“韩公非知我者。”这是他当时留下来的话。
+ c; ]6 s( F: F8 Z/ P: k5 @- t% K 在之后,韩琦当然知道了王安石勤奋好学,想收为门下学生。按说两人相差近20岁,隔了整一代人,以韩琦当年名满天下,这是王安石的殊荣。可他拒绝了。非知我者也,怎么可以朝夕相处?
* R+ g4 c) {+ a: J5 W" I 说得高傲自负,其实内里很简单,就是一个槽子栓不了两头叫驴,都是一样的狠人,谁也不服谁。, @* h, P1 K' Y*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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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又询问了孙固、吴奎、唐介,内容大同小异。一致认定王安石学识过人,气量狭窄,只可做具体工作负责人,绝对当不了大领导。
! d3 A6 x3 }0 H# m+ w( n% b 关于王安石的气量,我们在下面涉及到具体事件时,再详细讨论。) n- i* V3 s: E
另一方面,神宗和王安石进行了好多次的单独对话。比如两人初见面时,神宗问,怎样治理天下?王安石答了四个字:“择术为先。”
. c. X% G+ |/ @6 X0 J' F/ \ “唐太宗如何?”
. c" R* n* `- P5 } “陛下当法尧、舜,李世民算什么?尧、舜之道,至简而不烦,至要而不迂,至易而不难。只是后来学者没学会,才以为高不可及。”
$ @' \3 b' O7 V4 y3 z6 V1 d7 h0 @ “卿对朕的期望太高了,我们共同努力,达到这个愿望。” p, o: m# E) Y
这是互相谈理想。神宗以李世民为偶像,却不料王安石直接拔高到传说中最了不起的帝王那儿,让年青的皇帝惊喜交集。
# I# b; f3 K$ \ 下面一段看似模糊,其实比理想更重要,它涉及到了实施阶段。: C; ]( V* h: W( Q* t2 V+ K
神宗说,“李世民有魏征,刘备有诸葛亮,才有后来的成就。这两个人,都是不世出的啊。”' }+ k2 }! A f, l; F0 w+ q
王安石摇头,“陛下能像尧、舜,自然有皋、夔、稷、禼等贤臣出现,至于魏征和诸葛亮,在有道之士看来,都不值一提。以天下之大,人民之众,杰出者所在多有,只看您的真诚到了哪个程度。不然,就算有那些贤臣,也会被小人蒙蔽,离您而去。”
x _6 Y( M" q; G* H “何世无小人,虽尧、舜之时,不能无四凶。”神宗不同意。
4 w5 I. M& b. K3 Q “正因为能看出谁是四凶,再杀掉,所以才是尧、舜。要是让四凶随意枉为,皋、夔、稷、禼这样的君子还能正常工作吗?”& V4 t; U; ^: K0 G/ _& e6 E
这是王安石在要求工作环境,神宗得像尧舜支持皋、夔、稷、禼一样支持他,并且除掉所谓的四凶,才能让他放手工作,大展才华。
0 L5 _/ G' C/ N9 B3 O 再接下来发生了那次熙宁变法前最著名的辩论。它起源于一次河朔地区的大水灾,当时曾公亮提议,眼下财政紧张,全力救灾。宰执人员们马上就要得到的郊祀典礼的赏赐,就都省了吧。这道旨意被送到翰林院,请各位学士大人们执笔。/ d, Q1 C: O$ _5 ? M, d8 o% X: w. g. F
结果司马学士和王学士各抒己见,完全相反。4 o8 K$ F: K% D/ K: Q0 b, J* `
司马光赞同,节俭从官员开始,这很好。) Y7 v: H( F, J( P- q
王安石反对,说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形象工程。想当年唐朝的宰相常衮节省了工作午餐,被人讥笑,辞饭还不如辞位,根本就不配做宰相。何况现在国用不足,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问题并不在这儿。
2 H# ]# J ?0 p' l 司马光摇头,常衮减少俸禄,总比尸位素餐的废物们好。现在国家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物资不足,王安石讲得不对。+ ^5 X6 W% D( r) `4 ]6 g! P
王安石高深莫测的一面露了出来:“知道是怎么造成的国用不足吗?核心问题是没找到真正善于理财的人。”# `0 b _* D$ a& D! x0 I+ ?- L
这句话是宋朝开天辟地头一次被提出来,就算在中国历史上,也只是有人曾经隐约地做到过,却从来没有上升到这样的理论基础上来。
9 |+ {2 w# N- h9 l 神宗的眼睛亮了,可司马光却不信邪,他的的确确是位不世出的历史学大师,所有的事都别想骗过他。他立即就指出来:“你所说的善于理财的人,不过是按照户口、人头数目尽情搜刮民财而已。百姓穷困,就会沦为盗贼,这不是国家之福。”& O( d5 G' h% \
王安石非常平静,他下面说的这句话,如果真的做到了,他就是从古至宋,乃至于满清,最了不起的国家管理魔术师。% a- V- [8 }2 y1 E
“善理财者,不加赋而国用足。”我可以不加税率,就让国家的收入增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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